我一路向着林子里走去,一路看到无数的林木生长在这里,在这里看上去简直就是无数的坟墓,我都幻想那树木下面就是一个个尸体,也是棺椁,也是骨灰埋葬着。
我惊慌失措,伴随着打雷的声响看向四周,转来转去,在那个雨夜里,不能明白究竟是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声兽吼传来,我看到了在我身后那个棕熊。
棕熊一路猛扑,向着我奔来,我赶紧去跑,最后也被他撞到了地上,在林木间翻滚。
就这时,棕熊也一并在我身旁翻滚,我们一同坠落了山坡,但是我没死,起来的时候,还感觉一切正常,而那棕熊替我挨了一下,被断树根,插死了。
我一路站着,站起来去寻找人们,在那大山里到处转悠,看到了明晃晃的小河,还看到了河边的母鹿,我竟然能嗅到那母鹿的气味,从身下奶子里发出。
我也可以感觉到清澈的水流多么迷人。
我忙奔跑着过去,去河水里照亮我,那样子,真可怕,我只看到已经遍布着疤痕,面部扭曲,看不出来真容的人儿。
那是又一个死者,而我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就那么样子继续走上山坡,我寻着我熟悉的道路找到了城市里。
而后一路寻着道路走到了我家的门口,但是忽然想到就这么一个样子进去可是很吓人的。
我不敢进去,于是我走在深夜里的街道,一路寻找可以睡觉的躺凳。
我想凑合着我是可以度过一晚的。
就那么走着,一路穿过了住家的社区,走过了几个足球场,绕开了夜市,但是走在了小吃一条街,在这里每一个看见我的人都躲开我,他们都不敢与我见面。
我真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可怕,伤心的感觉在心中涌现。
但是就一路走,一路走,去寻找自己可以歇息的地方。
我以为一定会有那样的地方的。
却就在这路上,一个巷子里,一个老乞丐的窝在那里扎着。
我走进去,勉强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老乞丐被我吓到了,他连忙从我身边逃走。
而我自己还是懒懒的睡在报纸堆里。
天更亮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我。
警察也来了,拉着我,想要把我带去停尸房。
我赶紧窜出了那地方,逃过了被收尸袋套住的末日。
我就那么走在路上。
所有看到我的人都恐慌的,瞪目的,盯着我。
就唯独我自己看不到自己更真实的面容。
而后我站到了一个破旧的工厂旁。
在那里擦拭镜子,我忽然发现自己看上去像是刚从手术室里逃出来。
脸上一针一线缝合着无数的伤疤,左侧脸部从眼角拉到耳朵,而后右脸鼻端拉到了嘴巴,还有额头锦湖跟开颅手术一般整个的划开了。
那一针一线,就和我是躯体拼接出来的人物。
我试着去看自己的肚皮,试着去看手肘。
到处都是这样的痕迹,身体上近乎没有什么地方没有针线的缝合。
我就是这样从大山里一路走到了这里。
我坐倒了,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
亦或者自己是什么。
这张面孔已经完全不属于我。
而我自己又死在了朋友家里。
我究竟是谁?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