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年临回校前问周听澜:“国庆出去的话,舔狗怎么办?”
舔狗是周祈年给流浪狗取的名字,周听澜始终没给这只狗取名,他认为这是周祈年的狗,取名的活理应交给周祈年。只是没想到,周祈年这么不靠谱,取了这么个名字出来。
“舔……甜甜。”周听澜擅作主张,当着周祈年的面把它名字给改了,“甜甜可以寄养在你叶子姐家,她妈妈开宠物店的。”
叶子姐是周听澜的女朋友,名叫黄青叶。挺有意思的名字,分不出是黄叶子还是青叶子,亦或者是青黄交加的一片叶子。
“那行,三十号走是吧?”
“一号走,一号中午十二点的高铁,晚上六点半到。”周听澜拽着牵引绳,甜甜似乎意识到周祈年要走了,躁动不安的,“你记得把身份证发给云朵,她统一订票。”
周祈年弯腰,狠狠在舔狗头上扒拉了一把,“行,那我先走了,舔狗你照顾着。”一点都不客气。
周听澜笑着:“放心,我会照顾好甜甜的。”
“说了叫舔狗,而且,一个大老爷们叫甜甜,合适吗?”周祈年直起腰,懒洋洋地睨了周听澜一眼。
周听澜想了想说,“那换个名字,舔狗这名字太难听了。”
“有什么难不难听的,爸妈取的名字就得受着,难道有人会因为自己叫铁柱而不开心然后去改名的吗?”
“也是,安安,网约车到了,你路上小心。”周听澜指着缓缓行至面前的网约车,语气要多温润有多温润,笑意如春风拂面,“记得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安安。”
周祈年面无表情,不痛不痒地扯了扯嘴角:“闭嘴吧你——”
安安是周祈年的小名,这是那天周听澜去临坞给周祈年办各种手续时得知的。
周祈年所住的单元楼里都是高霏霏学校的老师,周听澜已经尽量低调了,却还是被人认出来。等待周祈年收拾东西的时候,邻里看他长大的叔叔阿姨都围过来,长吁短叹地,提到周祈年眼里都泛着眼泪花。
安安小时候身体不好,他妈妈那时候刚毕业没几年,学校硬性要求她当班主任,他妈妈忙的连轴转没时间带他去医院,我们这儿谁有空谁带他去的。路上他不哭不闹,肚子疼得小脸惨白,还特别懂事地说,王阿姨,真的麻烦你们了。
安安一直以来成绩都很好,就有一次考试考了个第二名,晚上没回家,在小区里转悠,跟小区里的流浪狗说话,被霏霏看到气得要死,一边拽着他耳朵一边骂他。我们没法劝,但安安这人啊,嘴巴就管不住,这会儿还顶嘴,说妈那不是流浪狗,那是我遗失多年的亲哥哥。气得霏霏拿起花坛里的树枝就要打他,结果霏霏哪跑得过他,长腿一迈,整个人就跑没影了。
我们都怕安安谈恋爱,这混小子长得帅,打小就帅,三四岁刚上幼儿园,幼儿园里的小姑娘都争着抢着跟他当同桌。他还挺骄傲的,回来和我们炫耀,说王阿姨,好多女孩子喜欢我啊,我怎么这么抢手?这话被他妈听到,又是满院子追着打。
他那张破嘴啊,打小就管不住——
想到这里,脚边的舔狗突然汪地叫了一声,周听澜低头和它对视,一人一狗,分外和谐。他脑子里冷不防想起周祈年那句话来——这不是流浪狗,这是我遗失多年的亲哥哥。
周听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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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是最闲不住的群体,况且国庆节假日放七天,成天待在学校多没劲,于是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去江南,云盏外婆家。
云盏统计完群里众人的身份证信息后,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周祈年的消息,于是私聊周祈年。结果消息发出去很久,也没等到回复。
孟小棠发现云盏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她拿筷子把她餐盘里的大鸡腿给拿了也无动于衷,视线老往手机扫,好像在等谁的消息。
孟小棠胆子越发大,原先还偷偷摸摸的,一只鸡腿啃完,直接光明正大地夹云盏餐盘里的糖醋排骨。
“两只鸡腿都不够你吃吗?”云盏拿筷子按下糖醋排骨。
“……”孟小棠差点呛到,“你不是在看手机吗?”
“一只眼睛看手机,一只眼睛看餐盘。”
孟小棠竖大拇指,“好佩服你,你的眼睛会劈叉。”
云盏敷衍地嗯了声,见她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孟小棠挤眉弄眼,“在等谁的消息吗?”
云盏很坦诚、没隐瞒:“等祈年哥的。”
“他不是不回微信的吗?”随即孟小棠想起来,“那天他发你微信倒是发得挺勤的,那怎么不给你发消息了?难不成是消息太多了,回不过来了?我觉得很有可能哎。”
云盏也深觉如此,“可能找他聊天的女生太多了吧,我得排队拿号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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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棠又打起了比喻:“就像侍寝一样的,皇帝翻牌,翻到哪个就是哪个,云小盏你别急,周祈年总有一天会翻到你的牌子的。”
“……”云盏把筷子里的糖醋排骨塞进孟小棠嘴里,“好好吃你的吧。”
好在云盏并没有等多久,晚饭吃完回寝的路上,就接到了周祈年的电话。是电话,不是微信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