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先去洗漱然后准备睡吧。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呢。”单漾萍没有再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拍了拍蒲荔的肩,然后关掉了电视。
蒲荔乖乖应了下来,回了卧室去拿衣服,便进了淋浴室。
蒲荔其实一点也不想听妈妈跟蒲泽生的那些往事,无论过往如何,蒲泽生都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也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
她没办法替自己原谅他,更没办法替妈妈原谅他。
虽然她知道,单漾萍跟她提起一点他们之前的过往,并不是想要蒲荔原谅蒲泽生。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单漾萍的想法,可能是怕她走弯路,怕她以后会选错人。
蒲荔暗自苦笑了一会儿,她连自己有没有那个机会去选择都还不知道,但却好像已经笃定了喻停舟的不一样。
洗完澡后,蒲荔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拿出吹风机吹干头发,便又回了卧室。
她的困意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那些胡思乱想也随之被她抛到了脑后,第二天醒来时,就都成了过去。
而她要展望未来。
蒲荔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检查了一遍舞蹈服和舞鞋都没有落下,便跟着单漾萍一起出发去了机场。
再次踏上京北的土地,蒲荔少了几分去年的忐忑,又或许是因为单漾萍在她身边做着她的底气,让她多了几分去年没有过的从容。
放下行李后,单漾萍带着蒲荔去了银笙大剧院彩排走位。
银笙大剧院就是这次艺术节国赛的比赛场地,也是京北的第三大剧院。
舞台很大,灯光落在蒲荔身上的时候,她没由来的想起了一个月以前,自己作为观众坐在台下看的那一场跨年演出。
当时的喻停舟与秋遇眠他们,好像就是站在这样的灯光下,被瞩目着的。
蒲荔望着台下空无一人的座位,突然有点期待,明天真正决赛的时候,台下座无虚席的样子。
彩排完、调整好灯光后,蒲荔就跟着单漾萍回酒店休息了。
第二日,正式比赛。
银笙大剧院的剧场很大,负一层有专门的选手化妆间。
这次进国赛的都是各省省赛的第一名,但举办了艺术节的省份本就不多,所以比赛顺序表上只有十二个人的名字。
而十二个人比赛完,还有一场短舞剧的表演,是银笙大剧院自己的舞团班子原创的一个舞台。
单漾萍找来化妆师给蒲荔做好了妆造,就在化妆间一直陪着她。
蒲荔是第七个上场,第六个选手比赛时,有工作人员来敲她的门,说要带她去候场。
单漾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去吧。”
很奇怪,这一刻的蒲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紧张,反而在被后台工作人员领着一路走到台侧时,看着那一束落到实处的光,充满了对自己下一个舞台的憧憬。
她明明已经比过那么多场比赛,也上过不少舞台。
但不知为何,由心而生的,觉得这一束光,在专为她而落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练习过无数次的舞步,跳跃、旋转、飞腾,蒲荔感觉自己如同驰骋在故事主角人生里的风,用尽了全力去讲一个故事,短短的三分钟,却如同几十年光阴那般长,她像是做了一个抽丝剥茧的梦,也随着这支舞,而重获新生。
最后一秒,她彷若听见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掌声,抬头望去,并不能分辨出台下坐着的观众面孔,但她透过了那一片的黑漆漆,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