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说道:“他是祁王拜把子兄弟。”
她听了不禁摇头笑道:“一个土匪头子,跟藩王拜把子?这我可从未听过。”
那人见她不信,急了:“这是真事,五爷十年前在扬州救过祁王一命,这才私下里结了兄弟。”
祁王十年前在扬州落难这事,她从姬夕那里听来是知道的,她又问道:“那他准备怎样取我性命?”
那人为难道:“其中细节我却不知,只知道这一带州郡衙门都有能买通的人,到时候你若驻扎在城内,就可以伺机在饮食中下毒。”
姜严著点点头道:“所以你跟着我的部下,是想知道我过几日要在哪个州郡驻扎,是么?”
他点点头道:“我犯了错被五爷赶出寨子,想打听点消息回去邀功。”
她又问:“还有别的吗?炸牢之事你可知道?”
那人愣住:“不曾听说此事,我知道的全说了,这还不够?”
她笑道:“换你一条命也还少些。你们这起土匪,打家劫舍,拐卖人口,当初盗墓许是买通了县衙才得以活命,如今落在我手上,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话毕也不听他挣扎嘶喊,朝那两个士兵抬了抬手,士兵会意将他拖了下去,一刀毙命,登时四下里一片寂静。
姜严著站起身来,掸了掸袍摆,仍旧翻身上马,带着姚章青等人,往大部队方向赶去。
姚章青骑马在她身旁说道:“再有两日,就可到兰陵。”
姜严著问道:“祁王那边什么动静?”
姚章青答道:“最新线报是刚过淮水,差不多五日后会到彭城一带。”
姜严著算了算路程和时间,感觉有些紧迫,她们应该尽快到兰陵跟蜀军的援军汇合,才能往彭城一带部署守军,拦住祁王。
第14章逆转
因事态紧迫,姜严著决定亲领五千轻骑快马先行到兰陵与蜀军援军汇合。其余人马则由姚章青和姞项玉分别带着,随后赶上。
第二日上午,远远地已望见了兰陵郡的城墙,姜严著手搭凉棚,看那城头上一排熟悉的旗帜,玄青底上一个赤色的“蜀”字,果然蜀军的人已先到了。
随着她带队靠近,城墙上的人也瞧见了这边的“燕”字旗,她在城外一里住了马,过不多时,城门大开,有一将军模样的人带着一队亲兵,出城往她们这边赶来。
姜严著老远就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女子洪亮的笑声:“见微呀!想煞我矣!”
原来这援军将领,正是年前同在洛阳武考的蜀军旧友,嬴崔雪。
姜严著也笑着拱手以表字相呼:“我来迟了,子雨莫怪!”
嬴崔雪赶上前来,和她并排坐在马上,拉着她的手笑道:“有甚怪处,你从那样天寒地冻的地方往这里赶,来路必定难走,等我们不日南下,赶上开春,路便好走了!”
说罢就拉着她要进城,她推辞道:“我还是等将士在城外扎好营,就歇在大帐里,郡守也不必去见,待明日大军一到,我们即刻南下。”
嬴崔雪本也是世家出身,又是蜀军嬴都护的近亲晚辈,身上颇有些纨绔气,大咧咧笑道:“城里好住,何必在营地大帐吃苦,我把那郡守赶出去了,现住在衙门里面,宽敞便宜。”
姜严著想着昨日那土匪的话,若进了城还得防着歹人暗害,但又不好明言,恐嬴崔雪笑她过于谨小慎微,便说道:“城里不是说话处,当心隔墙有耳,晚上你来我帐中,我们详谈。”
嬴崔雪听她这样说,想想也有道理,遂不坚持,笑道:“也好,那你先歇歇,连夜赶路,也该乏了,我晚上再来。”说罢便仍旧回城去了。
不一时营地已扎好,昨日赶路一夜未睡,姜严著也感觉有些累,在帐中眯了不到两个时辰,起来又听了一回战报,得知祁王在淮水以北耽搁了一日,这样算来时间宽裕了许多,遂放下心来,又听了些其他地区的前线消息,心中暗自筹划了一番。
天刚擦黑时,嬴崔雪便迫不及待地出城来会她,她的帐中已有负责饮食的亲兵支了炉子,她正要烤几张饼简单吃点,只见嬴崔雪大剌剌地自己掀帘子进来了。
姜严著抬眼一瞧,看到她怀中还抱着个小坛子,知道是益州特产名酒“剑南烧春”,眼睛一亮,笑着站起来作势要夺:“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也随军带着?”
嬴崔雪躲了两下还是将酒递给了她,坐下笑道:“我偷偷藏的,若叫大都护知道了,又该罚我了。咱们喝归喝,可得保密啊!”
说完她看炉上只烤着饼,跌足叹道:“我竟忘了,你这个人,在外赶路从来一点好吃食也不带,早知道我该自带些上好的下酒菜。”
姜严著笑道:“只要酒好,何须要好菜来下。”说罢拔开酒瓶塞子,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闻得她通体舒畅。
她将酒放在桌上,回身到行囊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半条风干鹿腿,架在炉子上面,可以边烤边用小刀片着吃,鹿腿一经烘烤,还有油脂滴下来,落在烤饼上香气扑面。她又掏出一小竹筒盐烧豆子,打开倒在一个小碟子里,笑道:“你看,这不也挺丰盛的?”
嬴崔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道:“也罢,勉强算两个菜。”
她两个对饮一回,又说起前线的战报来。姜严著说道:“我这些天都在赶路,虽派了不少人马出去打探,到底也还是消息闭塞,不知江南那边战况如何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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