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打定主意之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确认了自己的方位,面有焦急之色。
“现在差不多是辰时二刻了,再过半个时辰县试就要开考,我就算是一路跑着去县城也来不及啊!”
一边为自己为摆脱那伙贼人花费了太多时间而感到懊恼,苏仪毫不犹豫地拔腿就小跑起来,心中却打着小算盘:我一身带伤,只要跟主考官求求情,说不定能通融我一下呢……虽然感觉希望不大。
苏仪在官道上跑了盏茶时间,微微有些气喘,心想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县试开考之前赶到县城了,心中略有些颓唐。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身后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声,苏仪转头望去,现一支马车队正远远驶来,顿时心生喜意。
苏仪毫不犹豫,立刻张臂拦车。
为的车夫猛然拉马停下,后方几辆车的车夫没有准备,手忙脚乱,连忙拉马,引得马匹惊声嘶鸣,众人高声喝骂。
“哪个贼人敢拦我刘氏裁缝铺的车队!”为车夫火冒三丈,怒喝道。
“在下兵家学子一名,因赶不及县试,特求诸位相送一程,日后必有回报!”苏仪高声道。
众人瞧得苏仪浑身是伤,一脸狐疑。
第一辆车的帘子被挑开,探出一名中年人的头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苏仪,笑道:“今日的确是县试开考之日,但你说你是赴考学子,为何满身是伤,又不带笔墨纸砚?”
苏仪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装着文房四宝的书箱早已在逃亡途中丢失了,又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装束,绝对是这支车队的脑。
苏仪不假思索报了姓名,随后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最后添上一句:“县试一年才一次,望掌柜的体谅在下十年寒窗苦读,让我搭个顺风车,若是日后功名有成,必将铭记今日恩情!”
这掌柜的见苏仪态度诚恳,不似说谎;又见苏仪面色稚嫩,感叹这少年口才竟然如此之好,显然学有小成,因此也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后面车厢都是货物,你上我这辆车吧。”
“多谢掌柜的!日后必将回报!”苏仪道谢完,连忙爬上车。
“呵呵,无妨,我本也是爱才之人,不忍看到学子因意外而落榜。你丢了文房用具,临时置办怕是来不及了,我就将我随身携带的笔墨砚台借给你吧。另外,我姓刘,叫我刘掌柜即可。”刘掌柜笑道。
苏仪心中感动,连连道谢。
随后的路顺风顺水,原本需要大半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但此刻苏仪上了刘掌柜的马车,只花了盏茶时间车队就到达了县城门口,停了下来,准备排队进城。
苏仪挑帘一看,突然在进城的队伍中现了几道熟悉的脸孔,仔细一回忆,才认出他们两人是自己在陵亭村兵学院的同窗!
苏仪这才意识到自己赶上了县试,心中大定。
“多谢刘掌柜一路相送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待得县试之后,必将再次登门拜谢!”苏仪作揖谢道。
“无妨,无妨。”刘掌柜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笑了笑,“只要你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就不辜负我的这点绵薄之力了。”
苏仪辞别刘掌柜,看着车队在车道上缓缓进城,随后转身向那两位同窗走去,扬手打了声招呼。
那两人瞧得苏仪,顿时双眸一亮,其中一个较为高大的说道:“苏仪,你可来了,我跟童溪刚才还在担心,说你比我们早些时候就离开了村子,怎么我们一路上紧赶慢追都没见到你……哎哟,你怎么浑身是伤,哪个王八蛋打的你?”
苏仪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少年,跟苏仪同龄,名叫吴妄,是陵亭村小财主吴家的嫡系子孙。虽然家世显赫,但吴妄却没有一点的骄横做派,为人健谈,性格仗义,经常帮扶苏仪,跟苏仪称兄道弟,两人十分对脾气。
再加上吴妄有家族财力支持,因此在兵学院的成绩名列前茅。
而跟在吴妄身后的少年则是一身麻衣素袍,身材矮小,不苟言笑。这少年名叫童溪,比两人小一岁,跟苏仪的关系也十分要好,如果不是早已了解了他的冷淡态度,苏仪还以为这是哪个陌生人。
童溪是寒门子弟,跟苏仪这等落魄门第很有共同话题,而童溪平日里奋苦学,成绩比起吴妄只会更好,而且平时总会主动指点苏仪,算是苏仪的半个老师。
看见这熟悉的两人,苏仪心中稍定,诉苦道:“唉,别说了。你们还好走的晚,不敢就要跟我一样撞上一伙山贼,险些把命给赔上。”
“太可恶了,那些贼子安敢如此!”吴妄火冒三丈,道,“今天正值县试,那些贼子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竟然迫害赶考的学子!他们也不怕陈老元戎降下军威!”
童溪瞧了眼苏仪浑身的伤势,担忧道:“苏兄,武举要考整整一个白天,文试之后立刻就接着武试,你伤成这样,真的熬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