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接着笑道:“只是瞧过后莫要晕倒。”
沈浪大笑道:“衣香虽能杀死独孤伤,面纱中之迷香却未必杀得了沈浪……”
笑声中手掌已到了幽灵官主面前。
幽灵宫主竟未瞧见他是何时掠过来,如何掠过来的,大惊之下,身子流云般退下曲廊,退后一丈。
沈浪大笑道:“你既让我瞧,为何又要逃?”
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身形却已到了幽灵宫主面前,他身法虽快如闪电,但神情却仍是那么从容潇洒。可人在一旁瞧着,面色已变了,再也笑不出。
快活王手捋长髯,笑道:“手下留情些,莫要伤了她的香肌玉肤,花容月貌。”
沈浪笑道:“你瞧王爷多么怜香惜玉,到此刻还一心体贴着你。”
笑语中,他双手已飘飘拍出了四十掌,他一共只说了二十字,却挥出四十掌,掌势之急,当真急如闪电,但见掌影漫天,如落英缤纷,以快活王的眼力,竟也未能瞧出他招式的变化。
幽灵鬼女笑道:“体贴的男人,女子最是欢喜,你为何不也学学王爷?”
笑语声中,她居然也将沈浪的四十掌全都避了开去,身法之轻灵迅急,变化之奇诡繁复,竟也令人目不暇给,快活王实也未想到这看来弱不禁风的少女,除了一手鬼神不测,无形无影的使毒功夫外,武功竟也如此高妙。他瞧了半晌,竟也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但幽灵鬼女虽能避开沈浪的四十掌,身法虽仍是那么美妙,明眼人却一望而知她实已尽了全力。
沈浪四十掌挥出后,却似乎只不过是略为尝试而已,还不知有多少妙着留在后面。
幽灵宫主的武功虽高,别人犹能窥其全豹,沈浪的武功却如浩瀚烟波,广不见边深不见底。
可人咬着嘴唇,大声道:“好男不和女斗,和女人打架的男人,可真没出息。”
过了半晌,跳脚又道:“姓沈的,你听见了么……哎呀,王爷,你瞧他竟想摸我家宫主的胸口,你说他要不要脸?”
快活王笑道:“若是本王,也想摸的。”
可人瞪大眼睛,大声道:“哎呀,王爷,你……你难道不吃醋?”
快活王微笑道:“你若想故意扰乱沈浪,那你就错了,纵有五百个人在他身旁打锣打鼓,他若想听不见,还是可以听不见的。”
可人道:“哼,装聋作哑,算什么本事?”
快活王大笑道:“装聋作哑,正是对付女人的最好本事。”
可人跺脚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会一鼻孔出气,欺负女孩子。”
她指乎划脚,又跳又叫,袖中却有七道银丝无息地飞了出来,闪电般直取沈浪的后背。
其实,可人自然也知道这暗器是伤不了沈浪的,她是想以此扰乱沈浪的心神,拖延沈浪的掌势。
沈浪纵能避开这无声无息,歹毒绝伦的“游魂丝”,至少也得要分心,分手,那幽灵宫主就有了可乘之机。银丝一闪,沈浪攻向幽灵宫主的右掌,已向后挥出,流云般的长袖,也随之洒了出来。
他自然只能暂缓伤人,先求自保,但前胸空门已露出,这正是幽灵宫主的第一个机会,她怎会放过。银丝闪动,袍袖挥展……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幽灵宫主一只纤纤玉手,已到了沈浪心口。
鬼爪抓心,那一只兰花般的纤纤玉手,已变成了追魂夺命的利刃。
这时,沈浪若要避开这一抓,就避不过背后的“游魂丝”,可人已不禁拍掌娇笑,道:“这颗心的滋味不知如何?我可得要尝一尝。”
哪知就在这时,沈浪的身子突然平空向旁移开半尺,竟全不管身后的“游魂丝”,击出的手掌,突然向内一挟,竟将幽灵宫主那只纤纤玉手挟在肋下,身子藉势一偏,已到了幽灵宫主身后。
这样,他虽等于没有避开幽灵宫主这一抓,但幽灵宫主掌上狠毒的掌力,却完全无法施展出来。
这时,他虽也等于没有避开“游魂丝”,但却以幽灵宫王的身子,替他作了盾牌,“游魂丝”更不能伤得了他。
这正是妙绝天下的招式,这正是出人意外的变化,要使出这样的变化,不但要有过人的武功,还得要有过人的机智。
可人一句话未说寺,脸色已变了,大叫道:“宫主小心。”
呼声中“幽灵宫主”被沈浪挟在肋下的那只手,已藉着手腕上的一点力量,将袍袖洒出,将银丝震退。她手臂虽被挟着不能动,但腕子却还是能动的,只可惜她这只手此刻已不能伤人,而必需先将银丝震落。这“游魂丝”本来是要伤沈浪的,这只手本来也是要伤沈浪的,但此刻,这只要伤沈浪的手,却击落了要伤沈浪的暗器。仔细想来,这真是这奇怪的变化。这种变化委实要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而这迅急,奇怪之变化的每一个细微的关键,却都早已在沈浪计算之中,别人遇着危急时常会惊惶失措。但沈浪,他却能将最危急的情况变为有利于自己的情况,别人认为他已无力招架时,他却还能乘机反攻。这就是沈浪为什么会和别人都不同的缘故。江湖中高手纵多,但那些人最多也不过只是英雄。
而沈浪……沈浪却是英雄与智者的混合。
幽灵宫主挥袖击落了银丝,手腕一偏,指尖直点沈浪后背肋下“秉风”,“天宗”,“肩真”三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