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寡妇瞧着一沓一沓的零钱,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声。
“邮局这么穷,发工资用零钱啊。”
小胡邮递员目光连忙落在江嫦的身上,看她喜滋滋地收起钱,并无什么不妥,才松一口气。
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村姑罢了!
他含笑对老寡妇道:“大娘你是不知道,现在情况不好,整个兴远省都大旱严重,粮食涨价,我们也是凑合过呗。”
江嫦哗啦啦地翻着手里的钱,和老寡妇开若无其事道:
“大娘,人家是吃得省,用得细,才能存下人m币。”
躺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赖子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江嫦手里的两叠钱。
谢过了帮助自己抬包裹的夏二爷一家,又感谢了帮忙在地上捡东西老寡妇一行人后。
家里终于只余下江嫦一个人。
她关上院门,回屋子又插上大门,目光没有在堂屋里的包裹和零零碎碎被损坏的东西上停留,抬脚进了卧室。
看着手里的皱巴巴的信封,摸着上面熟悉且方正的字体,心中的郁气突然消散一些。
被打开的信封里面确实有钱,一共十五张大团结。
江嫦抿嘴,展开信件。
“江嫦同志,你好,不知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夏家村是否已经春光明媚,我预计你收到信件的时候,边疆的野杏花肯定已经落成春泥了。。。”
“你的身体可还好,帮我转告小崽子们,若是不够乖巧听话,往后我会罚他们背诵《数理化从书》并且越野五公里。。。”
“我预支了一个月津贴,加上我原本的共190元,给你寄去150元,希望你能善待自己。”
“余下40元,我用来布置部队分下来的房子,可我时常迷茫,不知江嫦同志喜欢什么风格的家,忘写信告知。”
江嫦的目光落在那个方方正正的“家”上。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江嫦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嘀咕道:“好女人志在四方,心跳加速从不声张。”
这次的信明显比头两次的要长许多。
偶尔会抱怨其他人打他带过去“老干娘”的主意,也会讲述策马奔腾时候,草原的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收好信件,江嫦目光落在150块钱上发呆。
她记得谢元青说过,他一个月的津贴是70块,因为在边疆,有十五块的补助。
他回到部队才不到两个月,竟然也张罗了这么多事儿。
“老话说得好,与其嘘寒问暖,不如来笔巨款,你爹这又是嘘寒问暖加上巨款啊。”
回应她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和安静如鸡的肚子。
江嫦拍拍肚子,起身去了客厅。
喜欢一个人太难了,所以她喜欢了十几个。
到了客厅后,江嫦细细看着包裹邮寄的地址和时间。
只有破掉的包裹是谢元青寄来的,余下的五个都是从京城过来的。
其中一个地址她见过,是谢老爷子的。
剩下的四个,江嫦看着同一个并不详细的地址,目光闪闪。
打开那四个包裹,四床破棉被映入眼帘。
江嫦的万般猜测,被应验了大半,这莫名其妙的危险是怎么回事儿?
这几天还好,要是再过一个月,还是不下雨,救济粮又不下来,村里人有的是惦记她的人。
晚上江嫦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准备第二天天一亮,就请夏二爷家的人送她去县城。
夜晚,她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