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是要取众人性命。
一群人只觉浑身疲软异常,都知已是中了毒。
笛音顿落,当中那只黑甲“扑哧”一下,雷利飞出,直接从灵鹤派掌门眉心穿入,吞噬其脑浆骨肉,随后其他几只腾的扑过去。
那人疼呼一声便没了声音,双目瞪圆,就听声声吞噬骨肉的丝丝响声,后甲虫从上而下,一路畅通无阻,不肖半刻,便只剩一具皮包骨头。
黑甲虫子一个个破体而出,身形大了一倍,孤有一个仍旧飞回少年衣内,其他各自飞远。
其他人身软不能动,却眼见此际,也冷汗直往外冒,吓得牙齿打颤。再不敢去看那少年一眼。
望着院内倒落的一地,秦霜眉下一皱,只悠悠的曼声道:“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见谅!本自不取诸位性命,还望各自心下明白。”,后收起木笛,飘身而去。
雪暗天立在一边,看着少年清冷的模样,也是一寒。这许多年,他杀人无数,却从来身不见血,干净的叫人不忍一丝灰尘沾染其身,他也不似少时那样,出门特意换下白衫。
这么多年,只道他变了,可是细看,却又没变。
也许,他天生便是如此。
此时,杀人;而回去,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会杀人。
他一如当初给人留下的那样好印象。
或又是如他所说,天下会之于他,是个干净的地方。
秦霜当着天下会,还是那个面柔淡然的少爷,连见孔慈杀个鸡也会皱眉。素喜养花种草,戏耍鸟雀,对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温文尔雅的。而跟着一起四处奔走多年,他在外面却俨然换了一个模样,有时冷的叫他也心生寒意。
他们出门在外,少爷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沉默,吹着笛子,弹弹古筝。而如今,笛子古筝无不都是他杀人的利器。
他和着帮主有个约定,却是每年出来三次,每一次都定要完成任务,而后,帮主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那一个月时间,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而这个约定是不允许质疑的。意思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少年站在门外,并不回身去看,眉目清冷,手下握着木笛。
灵鹤派自是满门归顺,不从者,杀;其他门派各自尽数放回。
少年冷冷的说完,便当下离开。
望着那人的背影,一直跟着他的雪暗天却拧眉。秦霜出门在外,从不和他多说一句话,和着在天下会当真不似一个人。
若不是练了蛊毒久了,连他自己也中了道去?
秦霜匆匆回了客栈,神色有些急,雪暗天留下收拾残局。
昨日飞鸽传书来说,师父说要亲收惊云做第二弟子。
这实属他料想不到的,心中欢喜,却只觉满身血腥气,亟待着去先洗了个澡。
东西都收拾好了,本自早早的便准备着回去。
换身干净的衣裳,便飞鸽传书一封:“师父,事成。明日即回,勿念!霜字。”
“正月十八,大举歼灭黑山寨,黑山寨死伤守半,寨主被擒,臣服。本帮门下,后援一死一伤,中锋三伤,前锋伤亡枕藉,仅得一门下步惊云安然无事。二月十三,进攻寒山派,大获全胜,本帮门下,后援二死,中锋九死一伤,前锋再度伤亡枕藉,步惊云幸全,身上无伤。三月十七,力占广陵派,终于成功入主。本帮门下,后援七死八伤,中锋十死七伤,前锋除于门下步惊云仍在,无一生还!四月十五……五月……六……”
只说,雄霸堂内,帮主望着那些战绩,一时出神。
下首,就见步惊云跪在堂内,身边放着一个血淋淋拿着布袋裹着的人头。
“好,步惊云,你确有本事。”
就听声声震天撼地的笑声当中,雄霸雄霸倏地出手,举掌便朝步惊云脑门力轰而下,这一掌蕴含无匹内劲,一望便知是夺命杀着,眼看必将使得对方脑浆崩裂,只听“呼”的一声,手掌却在其面两寸间停住。
雄霸目睹此子当真处变不惊,私下更喜,道:“泰山崩于前而不惧,实属难得。步惊云,而今不枉我当众宣布收你为徒。”
“惊云谢过帮主谬赞!”
雄霸朗声一笑,微微挥手,只道:“自今往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云儿,你可明白?”
“是,师父。”步惊云面上也无喜色,但却俨然似松了一口气,“云儿明白!”
“这便好极!”
雄霸大笑,回身坐回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