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一愣,丑陋的三角眼中,登时便浮起怒意,声音冷硬的呵斥,“七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快跟老奴走!”
见林倾寒还躲在林倾暖身侧后方,她便重新换上一幅笑脸,向林倾暖道,“三小姐,麻烦请将七小姐交予老奴!”
林倾暖清冷的目光看向她,声音浅淡,不知喜怒,“你是何人?”
“老奴姓许,是七小姐的奶娘,也是七小姐身边唯一侍候之人!”那嬷嬷脸上浮起一抹傲然,刻意将那唯一咬的极重。
言下之意,她有权利将这七小姐带走。
闻言,林倾暖浅浅一笑,反问道,“许嬷嬷是说,你是唯一侍候寒儿之人?”
许嬷嬷虽然一时琢磨不透这三小姐是何意,但见她如此问,连忙答道,“是,还请三小姐将七小姐交予老奴带回。”
“哦?”林倾暖语气浅淡,“你既是七小姐身边侍候之人,那为何不紧跟着七小姐?让七小姐自己跑来这里?”
许嬷嬷听了,脸上的紧张之色顿时褪去,笑着回道,“三小姐有所不知,这七小姐太过顽劣,总是躲着老奴,老奴一时不察,这才让她跑了,还望三小姐见谅。”
她就说,这三小姐虽然是七小姐的嫡亲姐姐,却从来不管七小姐之事,今日为何忽然要插手?
看来,果然是怪七小姐闯入了她的院子。
只是许嬷嬷脸上的笑意还没到达眼底,便见林倾暖面色一冷,浮起淡淡的薄霜,声音凌厉,“大胆刁奴,七小姐是主子,想要去哪里,你跟着侍候便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管着七小姐?”
许嬷嬷一呆,似乎没有想到林倾暖会为七小姐出头。
只是她素来老奸巨猾,见势不对,连忙出言解释,“老奴——老奴也是关心七小姐,怕七小姐磕着碰着!”
林倾暖冷笑出声,“这么说,本小姐是错怪你了?你将七小姐照顾的很好?”
许嬷嬷心底一虚,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但一想到秦姨娘的吩咐,她那微软的双腿又渐渐站直。
强撑着回道,“老奴不知三小姐什么意思,对七小姐,老奴素来都用心照顾,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只是这个三小姐,怎么忽然管起了七小姐的事,她又何时有了这般凌厉的气势?
林倾暖蓦地抬手,将林倾寒手臂的衣衫往上略略一褪,声音冰寒,“那许嬷嬷看看,这是什么?”
末了,目光骤然严厉,“七小姐为何受伤,你既然是她身边唯一侍候之人,还不如实告诉本小姐?”
许嬷嬷一见三小姐的动作,顿时苍白了脸色。
她怎么会发现?
“这——这——”她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回话。
“还不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本小姐要了你的命!”
冷彻入骨的声音再次响起,许嬷嬷顿时吓得双腿一软,生生跪了下来,急着解释,“是——是七小姐自己磕着了!”
“她胡说!”原本安静站在林倾暖身旁的林倾寒,忽然开口打断了她,声音委屈,带着哭腔,却透出一丝怯怯的勇敢。
说着,她抬起含泪的小脸,大声哭道,“姐姐,是她打我,她不给寒儿吃饭,还打寒儿!”
林倾暖心酸的拿出帕子,为她擦干了眼泪。
是她的冷漠与无视,才会让寒儿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明明是相府的嫡出小姐,却活的连个奴婢都不如。
“三小姐,事情不是七小姐说的那般——”
“来人——”林倾暖打断了许嬷嬷的强辩,冷声喝道。
翠莺磨磨蹭蹭的走上前来,强笑道,“小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