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天生在的地方,就会有王觉,自从上次在澳门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以后,萧宇就开始戒备起他来,他总觉着王觉伪善的笑容下充满了对自己的仇恨。
好在何天生谈话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王觉很乖巧的退到了门外。
“这趟北京之行怎么样?”何天生问。
萧宇简单的把北京的情况向他说了一下,谈到薛继成的时候,何天生显得十分有兴趣,他分析说:“如果这个人真的像你所说的**,他手头的资金十有**是贪污款。”
萧宇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何天生深有感触的说:“你不要小看这帮人,我名下的赌场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来源于他们。你帮他搞定这件事情,顺便探探他的来路。”
萧宇也是这个意思,他感觉到薛继成这三千万只是在投石问路,如果一切顺利,会有更多的资金通过他的手来清洗。
何天生说:“谭自在和龙三一死,章肃风退守高雄,台南陷入空前的混乱之中,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谭自在死后,深水港的工程全部停滞在那里,近期会由政府出面招标。”
何天生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他问:“你是不是有兴趣接下这个工程?”
萧宇并不掩饰自己对工程的强烈兴趣:“深水港这块蛋糕,每一个人都会有兴趣,不过我目前的情况,并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接下这个工程。”
何天生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来竞标?”
萧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听说和记的方天源已经准备参加投标。”何天生深深凝视了萧宇一眼:“不但是方天源,三合会的李继祖也准备参加投标,明天他邀请我一起看赌马,如果你有兴趣也一起来吧。”
萧宇本来想第二天一早返回台湾,现在听何天生这么一说,又决定留了下来,无论是方天源还是李继祖都是相当强劲的对手,有这样的机会事先了解一下对方,何乐而不为?
香港人对于赌马的偏好在整个世界上也数一数二,据说每年流入赌马的资金达到五十亿英镑之多,自从年内开始对外地赌民身份的放宽,赌资不断的疯狂攀升。
赛马由黑帮幕后操纵,他们的下级由场外的马票经纪人构成,这些经纪人必须定期向黑帮交纳一定数额的保护费,才有生意可做,香港的黑市赛马主要由新义安这个帮会操纵。
由于政府对赛马的加强管理,黑社会对赛马的操纵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明显,可是无论马主和马场董事如何周密的防范,仍然杜绝不了赛马通过非法的电讯网向外进行直播,最大的红利仍然要落入黑社会的腰包,赛马和妓女吸毒一样是黑社会重要的财源之一。
萧宇在马场的出现多少让李继祖感到有些意外,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马上一脸笑容的伸出手去:“阿宇!什么风又把你吹到香港来了?”
萧宇虽然对李继祖没有什么好感,可是碍于何天生的面子,也装出热情的样子和李继祖握了握手:“我从北京回来,顺便来看看何老爷子。”
何天生在中间的位置坐下,萧宇和李继祖分别坐在他的两边。李继祖让人送来望远镜和茶水饮料,他笑着向何天生说:“老爷子今天打算押几号?”一名手下把马和马师的资料递给何天生,何天生摆了摆手:“我一向迷信七这个数字,你们帮我在七号马上下七百万港币。”
李继祖说:“难得老爷子这么大的兴致,我就陪老爷子玩玩。”他转身对手下人说:“我也买七百万的七号。”何天生笑了起来:“这才够意思,一个人玩有什么劲!”他看了看萧宇说:“阿宇!你想不想玩?”
萧宇听出他话里还有另一层的含义,看来何天生喊自己前来是别有用心。萧宇说:“我听老爷子的也买七号,我买七十万港币。”
何天生大笑了起来:“这才对嘛,不过投入太少回报一定不会丰厚,给阿宇也买七百万,钱不够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啊!”
场内响起一阵铃声,赛马洪水般冲出了栅栏,几乎同时冲上了赛道,整个马场的气氛马上被点燃了,幻想一夜暴富的马民门声嘶力竭的高喊着自己选定的号码。马蹄的尘烟中,人们看到骑手藏在太阳镜后苍白的面孔。抖动的马肩和后腿,以及那些背负他们希望的号码。
萧宇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七号,这是一匹褐色毛发的赛马,第一圈过后它的位置处在第四位,萧宇这才想起看了看赔率,这匹马处在倒数第二位,在所有马匹中属于相对冷门的那一种。他仔细观察了赛场的环境,发现赛道每隔二百五十米就设有一根金属杆,上面装有监测用的摄影机,每场比赛结束后,比赛的录像就会被传送到筹委会备查,以防有人暗地做手脚。
何天生自从开赛以后,目光始终没有向赛道看上一眼,也许他关注的根本不是比赛本身。他和李继祖尽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赛程还剩一圈的时候,七号还是处在第五的位置,萧宇基本上对它已经丧失了信心,就在这时跑在最前方的二号马忽然失蹄摔倒在马道上,随后的两匹马躲闪不及被二号绊倒在地,九号和七号趁机超越了过去。
萧宇有些不能置信的站起身来,这一眨眼的功夫,七号已经处在了第二的位置,可是九号的领先优势相当的明显,七号想超越它恐怕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