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事方坐在又立马起身,一脸诧异道:“令妹何时许了人家,许的谁家?”
陆霄望了舒云一眼,心头多了些底气道:“也是月前的事情了,定的是户部于家的公子,我们两家算是亲上加亲了。”
“你说的当真?”周管事不信,他早打听的清清楚楚,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下聘。
陆霄斩钉截铁道:“婚姻大事,我岂能信口开河,你大可到于家去问。”
周管事见陆霄敢拍着胸脯保证,再多说也无益,急着回去跟三公子报告。
他拱手一礼道:“既如此,我等打扰了,走,把东西抬出去。”
陆家众人目送着周管事一行人出去,门房的怕他们反悔又回来,麻溜的把大门给锁了。
陆行脸色铁青,丝毫也没放松下来,他对陆霄说道:“霄儿,你这法子一时奏效,等他们去打听了,还会来闹,怎么就招惹上这个瘟神了!”
子悠站在一旁,双手捏的生疼,自知理亏,不敢言语。
“爹,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如今之计,我们只能与于家结亲,假戏真做了。秋池那孩子对念儿十分满意,于大人与夫人也不反对,我看这门亲事,就定下来吧。”
陆霄和舒云对望了一眼,望望爹爹,又瞧瞧子悠。
陆行长舒了一口气,抬眼对着默不作声的子悠道:“念儿,你怎么看?不如你先出去躲躲吧,等过个一两年,三公子没了兴致,自然就不会来纠缠了。”
“能躲到哪里去,三公子想抓个人还不容易。”陆霄显然不同意。
“可以到北昭找灏儿,在他那里住上一年半载的再回来。”陆行接着提议道。
陆霄愤然道:“妹妹正是议亲的年纪,早晚都要回来,何必要多此一举。”
子悠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自己躲了,三公子未必不会找陆家麻烦。
可与于家结亲就是万全之策吗,她吞吞吐吐道:“我怕,我怕就算跟于家结了亲,三公子还是不会放过我。”
“妹妹你多虑了,我舅舅与太保大人是昔年同窗,颇有几分交情,你做了她的儿媳,那三公子不敢胡来的。”舒云过来拉过子悠的手,宽慰她道。
“既如此,就请父兄为我做主吧。”事到如今,还有何法子,子悠把头重重的沉了下去。
陆霄脸上豁然开朗,对着众人眉开眼笑道:“好,于家祖父的一年忌辰开春二月就结束了,我们两家先把此事定下来,到三月再正式行定亲礼。”
送走了陆霄和舒云,陆行特意来了子悠的房中。
流纱正在给她家姑娘卸去钗环,见着陆行进来,便识趣的出去了。
子悠坐在椅子上没起身,望了一眼陆行说道:“爹爹,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午睡一会儿。”
陆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梳子给子悠梳理了几下头发,眼睛湿润了。
他开口道:“爹爹的念儿已经长大了,仿佛昨天还是爹爹抱在怀里的婴孩,时间真是不饶人啊。”
“爹爹,你怎么了,今日这般伤感。”子悠不解的望着她的爹爹。
陆行拉起袖子揩了一下眼角,缓缓说道:“这个于公子你意下如何?”
子悠仍平平的说:“于公子踏实、善良、上进,是个靠得住的人,又是家中独子,将来人情往来也容易些。”
“那,那个萧大人呢?往日爹看你与他常有来往。”陆行急切道。
都说知子莫若父,陆行虽然平常并未打听过她的事,可言语神态间便可察觉到她对萧忆安是不同的。
子悠不语,望着手中的钗子出神,半晌道:“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说完此话,她只觉鼻头微酸,眼眶里盈了一片湿润。
“爹爹私心里并不着急让你嫁人,能多留你在身边一天是一天,若有一日,你要嫁人了,爹爹希望你是嫁给自己真心欢喜的人。”
陆行说着眼眸垂下,隐了一片淡淡的影子。
子悠怕自己忍不住泪洒当场,她推着爹爹出门:“于公子武艺高强,那日我看到他校场操练威风的很。爹爹忘了那道人说过,女儿命定之人是个习武之人吗,能找到于公子这样的夫婿,女儿心中自是欢喜。爹爹你莫要操心了,快回去休息吧。”
送走了爹爹,子悠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