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陆行与陆霄备了厚礼去沈家拜访。
子悠知道爹爹此行是要去沈家提亲事。
她本意不想跟着去,奈何陆霄态度强硬。
罢了此事早晚都要面对,早去早安心,若沈家认下了这门亲事,她也就不做他想,安心待嫁了。
沈家主君沈阔与夫人都在府上,众人一番寒暄,闲话家常。
子悠能感觉出来,沈阔与夫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言语里却听不出冷热远近。
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子悠跟着瑶儿到园子里玩了,沈璇约陆霄去看他新作的文章。
只剩下两家的长辈,陆行提起沈璇的婚事。
沈大人只说沈璇还未取得功名,婚事急不得。
陆行玩笑提起两家老人的旧约,却被沈夫人一句“长辈的玩笑话”给噎了回来。
沈家果真不愿认这门婚事了。
陆行回府后很是失望的样子,又开始为女儿的婚事发起愁来。
陆霄还抱着幻想,说沈璇心仪妹妹,两人的心意才最重要,待秋闱后,说不定沈家父母就改变心意了。
子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无甚难过。
只是当时她不在场,爹爹在沈家主君面前吃了瘪,定难受极了。
她若在,定会直接明了告诉他们,沈家,她才不稀罕,给爹爹扳回点面子。
不知不觉,子悠已在京城住满了两个阴晴圆缺。
嫂嫂王舒云前头来照看的勤,两三日一过府,陆行看也无事,让她不必日日来问安。
后来隔三差五的来,再后来有事才来,倒也过的各自相安。
陆霖日日到王家私塾读书,陆灏还是一贯住在铺子上,有事才回府。
西院里常只剩子悠和陆行及一干丫鬟婆子小厮。
陆家的生意有陆灏和管事忠叔照看着,陆行倒也不必日日前去。
可他是操心的命,一有闲暇便钻进织坊里,跟工人们探讨新的织品绣样,早出晚归,忙的不亦乐乎。
瑶儿时常来看望子悠,带她到金陵各处逛逛,也不觉憋闷。
初到的新鲜感散去,日子过得平淡直白,像又回到了苏州。
与沈家的婚事不成,她便还是自由之身,又惦念起心中的少侠。
她记得当年少侠说要回金陵,说不定,他就在金陵,应当设法去寻一寻。
院子里石榴花开的火红,昨夜许是下过雨,打落了零星未开的花苞。
觅樱很是惋惜的捡起地上的落花:“这一朵花将来是一个石榴呢,可惜了。”
子悠伸手摘下几朵开的正艳的花朵,觅樱更加心疼了,不解的问:“姑娘,你要这个花做什么?”
子悠没有答话。
只见她掰开一个花朵,将里面红色的花瓣一点一点的取出,揉成一个小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