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苏经常为这些奇怪的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搞得很愁苦,很郁闷。如果说在这个小镇上谁还会对哲学这么感兴趣的话,乞丐苏应该算一个,突然快哉发现一个问题,只要对哲学有研究的人,都长着一张山羊般的脸,乞丐苏也不例外,山羊脸,山羊胡,很学究,有一种典型的学院派风格。
乞丐苏那根不离身的打狗棒子也是流光水滑,也是一根竹竿子,只不过是一根青竹杆子,杨瞎子也有一根竹竿子,是紫竹的,长五尺有余,上系一张写着江湖大算的白布招子,也是不离身的。而乞丐苏的竹竿子,要短一些,平日别在腰间,在乞丐苏的腰上还别着一只流光水滑的黄色葫芦,这也是乞丐的经典造型,便于他们行走江湖,能讨来酒时,就用来盛酒,讨不来酒时,就用来盛水。
乞丐还会有什么家产呢?费力的思考了一下,对了,许多武侠小说都会写道丐帮弟子都会分几袋长老的,袋子越多的长老级别越高,杀伤指数就越高,袋子的材质一般都会是麻织的,做功粗糙,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家是没钱的乞丐嘛,不背麻织的袋子,难道还要背江南丝绸宫织宫绣的?或是北疆上好的麂皮袋子?
然而乞丐苏似乎是个例外,乞丐苏就有这样一个袋子,他的腰间别着一只北疆上好的麂皮袋子,白色的小巧精致,挂在腰间白的刺目,干净的过分,当然这是对比而言的,因为乞丐苏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千缝百补,灰不溜秋,脏不拉叽。过分的还有这只白色的麂皮袋子上竟然还绣着一朵蓝色小巧精致花儿,蓝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两片淡绿色的叶子,花朵绣的异常精致,用针纤巧细致,识货的就可以认出绝对是江南宫绣。更过分的还有乞丐苏的那双手,乞丐的手按道理说应该又脏又裂,骨节粗大,污浊不堪,而乞丐苏的双手却很干净,也是干净的过分,不仅干净而且肤质细嫩,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显得很有力度。
之前,这让春成很好奇,当他把这告诉富二时,富二仍像上次谈论杨瞎子一样,不耐烦的挥挥手,对春成说:“这关你什么事?”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用油腻腻的抹布抹着同是油腻腻的桌子,春成照样一副像吃了苍蝇的表情瞪眼看着富二,并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富二说话了,然而春成的誓言向来是不管用的,每次要说别人闲话时又不自觉的找上富二的。
其实,春成有时候很纳闷,他觉得这个小镇的人都奇怪,每个人都有一些与众不同,不为人知的秘密。有时候春成也有一些众人皆醒我独睡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不安,非常的不安。似乎在这个小镇上隐藏着秘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七 ) 小镇
说了这么多小镇上的人,也该说说小镇了,小镇是这些人存在的前提,是人物活动的重要地点。任何一部小说或是故事中,在其内容架构上都会有人物,事件,地点。人物,在小镇上还有很多。事件,快哉想故弄玄虚的卖个关子。所以在这一篇中就介绍一下地点,那就说说小镇吧。
嗯,小镇,怎么说呢?其实小镇是个很普通的小镇,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与大多数的小镇也没什么不同,有山也有水,但山不太青水也不太绿,小镇人的环保意识不怎么强。有土也有沙,但不漫漫也不怎么飞扬,有风的时候也会漫漫飞扬。
小镇不怎么大,小镇上的居民大约也就百十来户,还有一些像乞丐苏一样的外来人员,百分之七十都是原住民,还有百分之二十是乔迁户,还有百分之多少是三无人员。这是据快哉的不完全统计,的出的结论。
小镇虽然很穷,好像用词不当啊,小镇怎么会是穷的呢?应该说小镇上居民虽然很穷,但他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闻鸡而起舞,舞起锄头来汗珠子摔八瓣儿的良民。他们没什么大的理想,也不存在什么很高的思想境界,安贫乐道,自得其乐。小孩子光着屁股满街跑,玩着尿泥泥猴似的一天天茁壮,然后像他们的父辈一样生活,然后像他们父辈一样繁衍生息,直至娶妻生子含饴弄孙,再慢慢老去被自己儿孙在一片吹吹打打哭天喊地的送进黄土。
小镇不怎么大,前后两条街,街上建筑都是比邻而居,房挨房的,两家人公用一堵墙,既减少了建房的费用又增进了邻里的感情,几乎天天都有两户人家跳着脚对骂,一户说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谷子,一户说我家的猪被你家孩子当马骑。一户说我家的枣子被你家偷了,一家说我家的绣花针被你家拿了。一户说我家老婆被你家的欺负了,一家说你家的孩子打了我家的娃。总之天天都有杨二嫂般细脚伶仃的女人,或是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横眉冷对,相互对骂,呼天喊地,拳脚相加,煞是热闹。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快哉。当然,有时候他们吵归吵闹归闹见面之后严守以待如临大敌,有时候亲热友好的就像是一家人的称兄道弟不分彼此。
小镇的建筑土木结构,土墙木梁木板门面,门前石砌台阶,大门左右各摆两个石头墩子,供闲暇之余晚饭之后坐在门前说古到今,闲话家常,东家长西家短,在那个媒体事业还不发达的年代,许多消息就是这样被人们口耳相传,以讹传讹,道听途说。女人热衷于谈论别人隐私,男人热心于谈论人家婆娘。于是乎,石头墩子就会被这些人们的屁股磨得是流光水滑,油浸浸,湿润润。当然,有时候人们愿意睡的早点儿老婆孩子热炕头,有时候人们更愿意去富二的酒馆里闲坐,喝点小酒,就点自己带的小菜盐拌萝卜条,听杨瞎子讲故事。毕竟,小镇物质不丰富,精神追求就不高。
小镇的房子结构简单,进门就是石头砌的天井,正面一间房,左右两侧各有。也有独门独院的,进门一个小院,种花养草,喂鸡养鸭。小镇的建筑风格形式多样,还有的就是一简单利索的茅草房子,每逢八月风怒号,卷他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河撒河郊,小镇群童欺人老无钱,公然抱茅入竹去,老无钱者依杖自叹息。
小镇自西向东有一条小河,居民们就依河而居,形成两条街,这两条街的房子面面相视,人们吃用洗涮就全靠这条小河,平日小河老虎不发威像是一病猫,雨季一来水涨拍岸就像是老虎。河岸旁河堤上长着粗壮的老柳树,每逢杨柳依依便是青年男女居民谈情说爱的好去处,这些柳树荫里为小镇居民的繁衍生息做出了无私的奉献,老柳树身上也刻满了只有情人们才看得懂的奇怪符号,柳树们见证了他们的爱情。有人会说那是封建社会,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允许自由恋爱的。偏见绝对是偏见,在这个狗不拉屎鸟不下蛋,山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封建礼教也会对爱情作出些许让步的。通常女青年在洗衣服时被男青年扔个小石子溅起一片水花,湿了女青年的衣服,红了女青年的脸。回瞪一眼,一来二去,眉目传情。自然而然杨柳荫里就会响起欢声笑语,悄声细语。男青年会提着酒肉鸡鸭上门提亲,老人们乐见其成,女青年们就羞红了脸由男青年们背了回家。哪像现在动辄成万上几万,六七十年代,录音机,自行车。八十年代,大立柜,缝纫机。九十年代,三金,组合家具。而如今,房子,车子,票子一样也不能少,现在的女孩普遍认为,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有钱就好,找个好工作不如去做小。当然快哉说的是普遍现象,不代表个人观点。
小镇大多数的土地属李老爷所有,大多的房产也归李老爷所有,大多人也就理所当然的听李老爷的话。居民们对李老爷很爱戴,李老爷对居民们也很爱护,他不怎么收租子,不仅不怎么收租子,还经常资助居民们。有时候小镇居民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老爷而感到自豪。但是居民们却很少见到李老爷,这很自然,没有人会觉得奇怪,老爷嘛,自然是要摆谱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保持一种神秘,便会产生敬畏。
小镇按道理是要有名字的,但我们这个小镇却是没有名字的,也确实没有名字。所以我们只能称呼它为小镇。四月了,春雨蒙蒙,小镇就被笼罩在一片春雨蒙蒙中,春雨中的小镇,蒙蒙中的小镇,春雨蒙蒙中的小镇。李荻秋就在这样一片春雨蒙蒙中坐在窗边看着春雨,听着雨打樱花树的声响,手中虽拿着一卷书,却无半点想看的迹象,怀里搂着一直大白猫,捋着猫毛,宽宽的袖管露出一截白嫩细瘦手腕。。。。。。。。
(八) 小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奇怪的是,老天应景似的也会在这天淅淅沥沥的下起蒙蒙细雨。给人平添几许哀愁。清明节过后,天气转暖了。
四月了,春雨蒙蒙,小镇就被笼罩在一片春雨蒙蒙中,春雨中的小镇,蒙蒙中的小镇,春雨蒙蒙中的小镇。李荻秋就在这样一片春雨蒙蒙中坐在窗边看着春雨,听着雨打樱花树的声响,手中虽拿着一卷书,却无半点想看的迹象,怀里搂着一只大白猫,捋着猫毛,宽宽的袖管露出一截白嫩细瘦手腕。。。。。。。。
李荻秋怀中这只猫是只白色的大猫,此时的白猫安安静静的卧在李荻秋的怀里,接受着来自主人轻柔的爱抚,眯缝着眼睛,喉中传来微微的呼噜声,这只猫已经养了很久了,是廖婆婆送给她的,才抱回来时才那么一点点小,一只巴掌就能把它托起来,而现在这只小猫已经长成了一只大白猫,一只肥头大耳,憨态可掬的大白猫。几乎和2009年孩子们最喜欢的加菲猫有得一拼,不用说是一只手了,就是两只手李荻秋都很费劲了。
李荻秋给这只白猫取名叫柚子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因为在白猫才抱来时,也是四月,李荻秋当时正在吃一只柚子,于是就叫白猫柚子皮,有一搭没一搭的漫不经心捋着猫毛,静静地靠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细雨,在看着春雨中的景色,又像不是。
女孩子的心就像是飘忽的云,你永远别想知道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会因为一件小事耿耿于怀,也会因为一点细节改变看法,这似乎是女孩子的通病。
十八岁对于女孩子来说更是一个喜欢做梦的年纪,其实不管是多大年纪,只要是女孩子都喜欢做梦的。十八岁对于女孩子来说更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年纪,其实不管是多大年纪,只要是女孩子都喜欢胡思乱想的。所以在女孩子的眼里你总会看到一些像雾像烟又像水的东西。
时间久了,李荻秋恍惚觉得这个姿势维持的久了,加上柚子皮的重量足以压酸任何人的腿,拍拍柚子皮的屁股撵它下去,柚子皮不满喵的一声,才懒洋洋的跳下去,超重的胖胖身体在跳下去时由于重力作用发出沉闷的噗通声,跳到地上,后腿伸的老长大大的打了个懒腰,这样一来倒使胖胖的身体拉长变得苗条了。李荻秋望着柚子皮可爱的样子禁不住轻笑出声来,重新抱起柚子皮举到脸前,用额头抵了抵那胖乎乎的毛茸茸猫脸,用脸爱恋的轻轻摩挲着那温温热热的小躯体,鼻尖传来动物身上那种特有的腥臭气,嘴里喃喃地说道:“啊呀,我的胖丫头,你怎么这么重呢?怎么办?怎么嫁的出去呢?我的胖丫头。呵呵。”其实关于柚子皮的婚事是不需要李荻秋忧虑的,每天晚上柚子皮总会偷偷溜出去,在房顶上与一群众多的求婚猫打闹的不已乐乎。其实李荻秋担忧的倒是,柚子皮超重的身体会不会压碎屋顶的瓦?房顶会不会被压塌?那么胖呼呼的身体动作不灵活会不会从屋顶掉落下?
在四月蒙蒙细雨外,李荻秋和柚子皮玩的时候,因为他们呆在屋里没有淋雨。在四月蒙蒙细雨中,却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踽踽独行,因为他走在雨中。
这个走在细雨中的人,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孤绝的气味,有几分肃杀,而这份肃杀孤绝直到现在富二现在提到仍然记忆分明。
这个被雨淋的透湿的人走到富二爷的酒馆找了一张挨着窗子的桌子坐了下来,抬手去下斗笠,轻轻放在桌子上,富二爷看见来了客人,忙不迭放下手中看得津津有味的盗版黄色小说从火炉边跑了过来招呼道:“这位客官,您想用点什么?”黑衣人仿佛蓦然一惊,从若有所思间抬起头来冲富二一笑,这一笑倒把富二感动了,就是这一笑,直到现在富二也念念不忘的经常对人提起。
其实,笑,每个人都会的。美人笑,那是回眸一笑。奸人笑,那是笑里藏刀。小人笑,是皮笑肉不笑。就是不同人笑声也会不同,从笑声中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来,咯咯的笑声看得出这人开朗,哈哈的笑看得出这人豪爽,呵呵的笑看得出这人可爱,嘿嘿的笑看得出这人憨厚,冷笑看得出这人自视清高,笑不出声看得出这人心深,笑不露齿证明这人个性温婉,掩口葫芦则说明此人懂理,银铃笑声是形容少女的,微微一笑证明此人心性恬淡。。。。。。。。当然不一而足。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笑容却让富二爷感觉温暖,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春雨里洗过的太阳,不伤人,纯粹的温暖,这一笑使灰暗的小酒馆散发出黄黄的阳光,眼前一亮。而且让富二爷念念不忘的还有男子的脸,青年男子的脸,不是那么的俊美,用现在的形容词不怎么帅也不怎么酷,但有一种男子气概,让人看起来很舒服的青年男子的脸,男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对于男子来说还是很年轻的,但眼前的男子却又一副沧桑感,但眼睛却又是明媚清澈,纯净自然不染尘垢,当男子不笑时,冷漠孤绝如同一把刀,当男子笑时,就如同灿烂温暖如春阳。就是这样一个矛盾重重的人,浑身上下简直就是一个谜,然而这个谜却在不久之后被富二爷解开了。男子身量很足五尺,偏瘦但胸膛很厚实很有力量的感觉,肩很宽,看起来可以担当一切扛起一切困难挫折和压迫。小虎的腰很直,直立如同一把刀。小虎是谁?小虎就是眼前的男子,这是之后男子告诉富二的。
当富二问道:“客官,您想用点什么?”
男子一笑道:“随便上几样小菜,几两酒,但绝对不要掺了水的酒。”
富二呐呐惭笑:“瞧您说的,好像我卖的酒是掺了水的啊,我富二不是那样的人。”其实富二在做这番辩白时,明显的现露出意思底气不足的。卖酒人卖不掺水的酒是不可能的,行业里心照不宣的秘密。
富二心中知道看来对方是经常跑江湖的。不敢怠慢,亲自下厨做起菜来。话说回来,即使富二不下厨,他也没办法,酒馆就是富二爷一个人,他不下厨,没人下厨,所以富二爷除过是酒馆老板之外,还是掌柜,跑堂,小二,门迎,保安,打杂,兼职大厨小厨,真是若干职务兼于一身。其实别看富二形容萎缩,但他有一个轻易不显露本领,这个本领就是做菜,富二爷做菜很有一套,平平常常的几样青菜萝卜,家常菜料,在富二手中竟然像是有了灵气,转眼间就摇身一变,成了一盘盘味美的佳肴,当然,关于这个本领,小镇上的人并不怎么知道,原因是小镇上的人一般不怎么有机会品尝到,原因是他们在通常时候不怎么有钱,没钱怎么会让富二爷现露他的这个本领呢?但眼前这个男子却和旁人不一样,至少和小镇上大多数人不一样,至少和富二爷目前接触过所有的人不同,至少是富二爷自己这样认为的。
原来小虎根本就没做什么指望会在这样一个脏兮兮,油腻腻,破破烂烂的小酒馆里会吃到什么像样的饭菜,但,当富二爷把菜端上桌的时候小虎被震撼了,不仅是视觉的震撼,味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