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话,无情只是想了一想,却没有说出来。追命也只是听到那简简单单三个字,我明白。
于是追命也明白了。
他握住无情的手,道:“你醒了就好。”
倾身往前,唇贴上无情的唇,轻轻地一个触碰,旋即放开。
无情的唇那么凉,追命觉得发烫。
船靠岸的时候,三剑一刀僮进了房间,看到已经坐进“红颜”里的无情,皆兴奋道:“哎呀,公子你醒了!”
因为喜悦,叫得太大声,船舱外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出了船舱,一上岸,就进了芦苇荡之中,灰白的芦苇随风摇摆,一望无际。
何见石迎风而立,捋了捋自己被风吹得乱飞的胡须,道:“来来去去,经过这里有几次了,这儿的风景倒是始终依旧。”
他看了看苇丛里的那一顶藏青色的轿子,忽道:“这次多亏了大捕头,要不然我们都不可能再看到这儿的风景了。大捕头的伤无碍了吧?”
无情在轿中道:“无碍,多谢关心。何掌柜有事要说?”
何见石道:“是。既然大捕头伤没事了,那我也该走了。”
追命问道:“走?”
何见石道:“是啊,这一趟能弄清净宵的死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也没别的牵挂,该回去继续开我的客栈了,不然关门了这么多多天,我怕再回去可就没生意了。”
无情和追命沉默了少时。
无情道:“那好,我们就不送你了,一路保重。”
何见石道:“我以前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大捕头和三爷若是有空再来我客栈,想喝什么酒,我都请。”
追命笑道:“这是一定的!”
何见石也笑了笑,抱拳,转身而去。
渐行渐远,他的身形隐在芦苇丛中慢慢地消失不见。
……
余下的几日里,无情和追命回到了岩城,主要是在养伤。
不过正事也没放下,转伦教犯下的案子,无论是新近的,抑是许久之前的,无情和追命都查证清楚,一一了结。尘埃落定,转眼,正好到了中秋,两人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追命一手端药,走到窗户外的古树下,忽地施起轻身功夫,不过瞬息之间就翻身进了窗户里,碗里的药汤一滴未洒。
无情正坐在几案前,听窗外鸟鸣。而追命飞掠落地的动静半分也无,鸟儿全然未受到影响,歌声不停。
反倒是无情凝了一眼追命,道:“你做什么呢?”
追命笑道:“活动活动身体,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动动了。”将端着的药碗给了无情,“最后一碗了,大师兄你觉得你全好了吗?”
无情喝下药,点点头道:“看样子你也好了,明天我们回京。”
追命道:“好。”
离家这么久,他们都有点想家了。
说着话,房外有人敲起了门,追命走去开门一看,正是秦准和三剑一刀僮。秦准是特地来见无情和追命的,院子里碰见四僮,遂一起来了。
寒暄了一会儿,秦准说起了来意:“今日是中秋,夜里会有灯会,我与几位同僚在高楼上备了宴席,想要邀两位大人一同赏月,不知两位可否赏光?”
一句话说完了,无情和追命还没开口,陈日月先惊喜道:“今晚有灯会啊?”
叶告笑得眼睛大大的,道:“难怪我们刚刚在街上看到好多花灯。”
何梵和白可儿虽未发言,但眸中也露出了明显的期待。
追命瞧了瞧他们四个,才对着秦准道:“秦大人好意,我和我大师兄心领了,不过本来这案子结束后我们就该回京的,又因为养伤耽搁了这么久,现在是时候回京了,所以恐怕……”
秦准道:“这么急?忙不过这一天吧?”
无情微微一笑,道:“这几日给秦大人添了很多麻烦,我们心已不安,不便再打扰。”
无情这一微笑,秦准知道他们是非走不可的了,遂道:“好吧,既然如此,我送送两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