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因东召索马一事,令嫡子张熙,四子张隶,已于两月前被杀,尸首现埋于城北浮生客栈后院柴房之中。
此客栈本为贺氏商行所有,同因马匹一事,客栈东家连同贺氏商行两位管事,也一并死于非命。
张公因爱子失踪,无心理会漠南马场被抢,却不知正因未曾上报朝廷,被罗晋以此构陷张氏投敌。
张氏曾有扶龙之功,罗晋匹夫何德何能,无凭无据随意参奏,又敢杖杀张氏子弟,张公可亲笔上书,以求朝廷庇佑。
近日张家内外时时有人监视,张公或可寻机将人擒获问出身份,若是东召之人,公应就地斩杀,若是西召暗探,可借机让其送出奏疏。」
注意到张宝昌越发急促的呼吸,张平连忙倒了一杯水,轻声劝慰:“主君,您先别激动,这信连个署名都没有,信中所言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张平啊,熙儿可能真的死了。”张宝昌摇了摇头,没有接那杯水,而是指着信件的第一句,满眼噙泪,“这件事,除了我和熙儿,没人知道。”
“主君,您要保重身体。”张平扶住全身颤抖的张宝昌,同样眼含热泪。
“人都召集好了吗?”
“好了,正在院里待命。”
“好,好,现在就走!”张宝昌撑着拐杖站了起来,“张平,陪我去验证一下这封信的真伪。”
院中乌泱泱站满了人,看上去少说也有个五六百人,各个执刀握棒杀气腾腾,在看到张宝昌的一瞬间,纷纷单膝跪地,齐呼主君。
张宝昌也不说话,由张平搀扶,几个亲信簇拥着上了一架华丽骈车。
大门敞开,数百护卫跟在马车之后,径向城北而去。
人群排成四列长队,数百只火把把大街照的宛如白昼,立刻便吸引了好几支巡城队伍。
只是这些军士在看到张氏旗帜后,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他们静静的跟在人群之后,等待巡城令史前来。
人群一路来到浮生客栈。
众人将客栈团团围住,在张平的示意下,客栈大门被两个护卫一脚踹开。
客栈大堂内杂乱异常,桌椅东倒西歪,空中满是蛛网,偶尔还能听见一阵鼠虫的吱吱声。
张宝昌在张平和几名护卫的陪同下进入后院,找到了信中所说的柴房。
一个亲信上前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直接把他熏了出去。
“主,主君。”
“去挖!”
亲信尊了声是,招呼了十几个拿刀的护卫,一齐进入房中,强忍着恶臭去挖了起来。
借着火把的亮光,两具已经露出白骨的尸首逐渐显露出来,那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也越发变的浓烈。
张宝昌踉跄着走向前去,死死盯着那两具尸体,当其目光移动到尸体腰间的那块玉佩后,顿时眼前一黑。
“主君!”
张平虽然年事已高,却时时都在关注着家主,在其快要倒下之前,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满脸担忧:“主君,您怎么样?”
张宝昌呼吸有些微弱,吃力的抬了下拐杖,“张平,是,是熙儿,真的是熙儿。”
张平擦了一把老泪,对着护卫吩咐:“快,把尸体抬出去。”
也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响起了喝骂声。
张宝昌听到声音,拉了拉身边亲信:“去,去外面盯着,不管是谁,胆敢闯进来,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