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定安城西校场。
十数位军中主要将校全部聚于主将大帐之中。
魏璋手拿一封书信,对众将说道:“梁王来信,命本将暂领主将之职……”
他顿了一下,扫视着诸将的表情,见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无所谓,不禁有些无奈:“不过这信耽搁了太久,王爷写这封信的时候,并不知道沈将军已经出狱,所以,还是由沈将军担任主将,我任副将。”
一众将领还是不作任何表态,魏璋轻叹一声:“老唐,你是大军先锋,发表一下意见。”
“什么意见?”唐九田打了个哈欠,“你们谁当主将关我鸟事?爱谁当谁当,说完了没,说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老子还有伤在身呢!”
“你……”魏璋摇了摇头,又看向沈谭,“沈将军,你看这?”
沈谭也是无所谓的笑道:“既然王爷有命,那就请魏将军接任主将之位吧,况且……”
沈谭的话没有说完,其实魏璋也明白,不论他们谁任主将,此时也都要听从刘文泰的调遣。
况且刘文泰已经给罗不辞写了信,一旦他来到定安,到那时基本上又都要听从他的军令了。
魏璋也不再推辞,将那封信与调兵虎符一并收了起来,接着说道:“今日我们与刘耿将军商议,决定两日后合兵一处,于镇朔关下与铁勒大军决战。”
唐九田叹了口气。
“老唐,你有意见就直说。”魏璋说道。
“能有什么意见?”唐九田又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这仗打的窝囊。”
“此话何意?”
“何意?哼!”唐九田冷哼一声,“从一开始铁勒军南下,三郡城门紧闭,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咱们来到定安后,本来已经有了优势,邹大哥却被逼着与人斗将,惨死阵前!”
“今天刘文泰率大军赶到,又因为那种愚蠢的扎营方式,令大军死伤惨重。”
“再有罗晋那个狗娘养的擅自行动,白白折损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
“这前前后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可以避免的?”
“如今倒好,铁勒人仅用不到一万人的损失,换了我们四万兵马,再加上一员大将,真他娘的是奇耻大辱!”
军帐之中陷入了沉默,这些事谁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归根结底还是选将的失败,话语权在无能之人的手中,他们尽管再有勇有谋,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你就别发牢骚了。”沈谭劝了一声,又看向魏璋,“魏将军,你说一下作战计划吧。”
魏璋点了点头:“今日作出统计,冀北边军还有六千兵马,我雍州可战之军还有两万七千余众,刘将军带来的兵马还有三万两千,合计有六万余众。”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两日冀北边军将全部归入刘将军帐下,大战之日,我们雍州军作为先锋部队向铁勒军发起冲击,刘将军领兵五千坐镇中军,刘耿将军带领剩余人迂回敌军后方……”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搞什么战术?”唐九田忍不住出声打断,“六万对四万,多出两万的兵马,还不……”
“报!”
话到一半,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奏报。
“进来。”魏璋道。
一军士进入帐中,单膝跪拜:“启禀将军,铁勒部退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