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草原骑兵依然会时时骚扰。”张宝昌的脸色有些颓靡,“没有朝廷保护,只怕……”
“张族长无须多虑。”赫连良平转过身,“只要张族长愿意与我贺氏商行合作,我们自会派出人手保护马场。”
“你的条件是什么?”
“还是那句话,我需要马,很多很多的马。”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赫连良平淡淡一笑:“张家的马场,张家饲养,我们出人保护,价格需要张家让出四成。”
“两成。”
“成交!”
张宝昌缓缓站了起来,撑着拐杖来到赫连良平身边,望着厅外雪景,说出最后的担忧:“若是东边再来人,张家可能应付不来。”
“东边已经乱了。”赫连良平看着匆匆而来的张平,轻声说道,“张族长只需顺势而为,在下担保张氏一族还会再有鼎盛之日。”
张平已经走近,看了赫连良平一眼,对张宝昌说道:“主君,罗刺史请您去一趟东校场。”
张宝昌有些意外:“公子可知罗不辞为何请我去校场?”
“一看便知。”
“公子可愿同往?”
“乐意之至。”
华丽的骈车,从张家大院门前出发,车内坐着张宝昌与赫连良平,车后跟着十数个张家护卫。
马车冒着风雪,缓缓来到城东校场,里面旌旗林立,一排一列的将士如同冰雕一般站的笔直。
点将台上坐着两人,一个是冀州刺史罗不辞,一个是三军主将刘文泰。
身后站着魏璋,刘耿,聂云升。
看到马车,罗不辞与身后聂云升吩咐了几句,聂云升便下台迎了过去,带张宝昌去了一顶军帐。
等聂云升再次回到点将台上,罗不辞才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本将承蒙皇帝厚爱,任冀州刺史领持节都督,东拒夷寇,南防二贼,北抗胡虏,夙兴夜寐,未敢懈怠,今有铁勒部无端犯境,杀我百姓,掠我钱粮,然……”
话到此处,突然有四个军士压着一人跪倒在点将台前。
军阵中顿时一片哗然。
帐中刚刚坐下不久的张宝昌猛然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望着跪倒之人。
赫连良平同样有些意外:“这位罗如虎,还真是虎啊……”
“然平北将军罗晋,深沐皇恩,不思报国,为一己私利弃百姓不顾,迫害良将,构陷功臣,不听军令以至损兵折将!”
他猛然提高了声调:“督军校尉聂云升何在?”
聂云升心头一惊,迟疑了片刻,躬身抱拳:“末将在!”
罗不辞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依军法,立即将罗晋斩首示众!”
“罗,罗刺史。”聂云升有些不知所措。
“你敢违抗军令?”
“末,末将不敢。”聂云升单膝下跪,“他,他是……”
“聂云升!”罗不辞走到一个军士身前,一把抽出佩刀,抓住聂云升的手塞了过去,“别忘了,你是督军校尉!”
“末将,末将领命!”聂云升提起腰刀,走下将台,来到罗晋身后,“罗将军……”
罗晋倒是有些骨气,不见一丝惊惶,瞥了一眼台上,冷笑了一声:“哼,来吧!”
台上再次传来罗不辞的冷喝:“斩!”
一阵血雾,犹如朵朵玫瑰,盛开在冰天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