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眼睛微眯,没有说话。
张峰又是一笑,拿起茶杯放到嘴边,继续说道:“王将军命人在密林中多扬尘土,多举火把,以作疑兵,可对?”
王越心中一惊,右手已经悄然放在了腰间刀柄之上,冷冷地看着张峰,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妄自揣测军情?”
张峰自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但也并不在意,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依旧。
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语气轻松中带着一丝戏谑:“哎呀,王将军,你就别管我是什么人了,我这个人嘛,就是喜欢到处走走,看看风景,偶尔也能听到一些有趣的小道消息,然后再胡思乱想,打发时间而已。”
他顿了顿,又说,“譬如,我听说有人在上阳关前叫阵数日,别说主将,就连一个百将都没见到。那我可就得猜猜了,那主将是不是没在关内,而是跑到别的地方作妖去了呢?他要是想作妖,是不是要带很多人走呢?没准啊,现在关内连一只老鼠都看不到了呢?”
张峰又拿起茶杯,笑问:“王将军,你觉得我猜的,可对?”
王越的眉头紧锁,听出了张峰话中的深意,但对方来历不明,让他不敢轻信:“你是说,上阳关内,是空的?”
“你看,我就知道,王将军不仅是浓眉大眼,还耳聪目明呢。”张峰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营帐门口,抬头望了望天空,故作深沉地说道,“王将军,你不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吗?适合做些大胆的事情,比如……攻城?”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这个不着调的家伙是不是在耍我。但我要告诉你,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很爱开玩笑,但在大事上,从不开玩笑,尤其是不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王越凝视张峰,心中权衡着他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如果这只是敌人的诡计,那么贸然行动,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张峰见王越犹豫,便又补充道:“王将军,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轻信他人。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与其错失良机,不如果断出击。另外,贾淼可能已经遭遇了方令舟的埋伏。”
“你说什么?!”王越猛地站起,“你从何得知?”
“啧,不是都说了吗,猜的。”
王越差点忍不住就要拔刀,但还是忍住了,又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我?”
张峰摇了摇头,叹道:“我这个人心软,最看不得老百姓受苦,方令舟造反,遭难的全是百姓,这摆明了是在跟我对着干,所以……我想他死。”
王越的目光在张峰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缓缓松开了握在刀柄上的手。他没有直接回应张峰的话,而是转身对帐外的士兵喊道:“来人,传令各营,加强营地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帐外的士兵应声而去。
王越再次转向张峰,神色凝重:“上阳关的得失关系到整个战局,我必须谨慎行事。”
张峰挑了挑眉:“王将军,你想说什么?”
王越淡淡地说道:“你的话,我自会派人去查证,但是你,需要在军中留一会儿。”
张峰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这不好吧,我这个人,不喜欢在别人家做客。”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王越冷哼一声,快步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