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良平明显气的不轻,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自己的怒意。
他不知详情,只以为是那位梁王府的中郎将目空一切。
“公子。”台善问道,“这下是不是有麻烦了?”
“当然麻烦!”赫连良平冷哼一声,“铁勒部本就气势正盛,昨夜被雍州军击杀不少,今日便全军出动来城下叫阵,摆明了就是要为昨夜之事找回场子。”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一些:“定安城里已经多了不少兵马,他们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就该想着趁机分兵夺回镇朔关,而后前后夹击,不说全歼敌军,也定能杀铁勒大军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倒好,阵前斗将,主将被人一槊刺死,还能有什么士气?哼,在刘文泰大军到来之前,别想着出城了!”
他咬了咬牙:“真是,连小满都不如……”
“十殿阎罗”面面相觑。
他们哪里会知道,昨夜赫连良平目睹了邹天奇的勇猛,已经对其心生敬意,这才让人去调查他的来历。
没曾想,去探查的人还未回来,邹天奇便已被人一槊捅死,而且还是死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斗将之中,又怎么不让他气恼。
“吩咐下去吧……”赫连良平摆了摆手,显得很是无奈,“所有人在刘文泰大军到来之前,先不要有任何动作,至于设防之事,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又望了眼扔在搦战的铁勒大军,摇着头离开了。
与其说赫连良平很“气”,倒不如说他是在“恼”,恼的是自己看走了眼,原以为这中郎将会是一个百战之将,没想到是一个无知莽夫。
而沈谭却是真的气,不仅是气,更多的还有怒,在邹天奇被一槊刺于马下之时,他已然拔出了佩刀,架在了罗晋脖颈之上。
他双眼通红,不停怒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他送死?”
“沈谭,你休要胡说八道!”罗晋倒是毫无惧意,面色阴沉,“本将从来没有逼过他,从见到你们的第一面开始,便一直在说不要出战,只需等敌军自退,来到这里,也告诉过你们图斯布哈勇武异常,是他邹天奇自己不听劝,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你闭嘴!明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不顾百姓死活。”沈谭怒意更盛,恨不得咬碎了牙,“你知不知道,城外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手中长刀又逼近了一分,瞬间便有鲜血顺着刀锋滑了下来。
“沈谭!”罗晋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痛感,冷声斥道,“本将知道你是因为邹天奇的死失了心智,本将不怨你,立刻放下刀,本将可以既往不咎。”
“你休想!”
“沈谭!”罗晋又是一声大喝,声音越发冷了几分,“你想造反吗?”
“造反”这个词一出来,沈谭明显一怔,也就在这刹那之间,罗晋陡然向后撤了一步。
身旁的军士早已蓄势待发,在罗晋撤步的同时,一齐对着沈谭压了上去。
数十人同时出手,又在城墙上这种逼仄之地,沈谭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砍倒了两名兵卒之后,手里长刀也被一枪击落。
罗晋捂着脖子,一脚踩在已经被紧紧按在地上的沈谭头上:“真是一个莽夫,跟你主子一样。”
“我的主子是梁王。”沈谭怒声反击,“罗晋,邹将军是梁王爱将,我看你如何与他交代!”
罗晋眼睛微眯,缓缓挪开了脚,蹲下身子,看着一脸血污的沈谭,嗤笑道:“梁王?梁王管的了冀州刺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