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良平接过杯子喝了口茶,略一思量,点头笑道:“那就让他体验一下军中生活,长长见识。”
两日后。
林彦章与蔡衡再去大牢的时候,还带来了那位司兵参军家的长子,廉澄。
这个廉澄年不过十八,却长的是浓眉大眼,面阔口方,肌肥肉重,虎体熊臂,看上去极其雄伟。
站在牢门前,与项小满四目相对,互望了许久。
“好家伙,这是人还是熊?这体格,两个我加起来也比不过吧!”项小满心里暗自咋舌,同时也在琢磨,“我咋不记得啥时候跟他吃过饭?蔡衡是不是蒙我呢?”
而廉澄同样在心里嘀咕:“这就是项小满?看上去也太弱了,跟个小鸡仔似的,去军中能干什么?还武艺高强?还聪明绝顶?两个家伙把这小子夸得跟什么似的,该不会是为了救人诓我的吧……”
他扭头瞪了二人一眼。
林彦章迎上目光,讪讪笑道:“廉兄,你的文书呢,赶紧登记上吧,登记完了好把人领出去!”
廉澄无奈一叹:“可说好了,只能去火头军打打下手,要想去前军可不行。”
“那是自然。”蔡衡笑道,“就是奔着火头军去的,要是到时候廉伯父非要他去前军,还请廉兄阻拦一二。”
“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廉澄心中嗤笑,暗道,“要不是看在几家大人同府为官,我们又有同窗之谊,眼前这小子连去火头军的资格都没有,虽说榜文规定的最低年龄是十三,可真正报名的,最小的也有十七八岁。”
他心里一边不屑一顾,一边快速将项小满的身份信息登记在册,而后掏出一个木牌丢了过去。
“你们先带他去外面等着吧。”
做完这些也不再理会三人,转身去到另外几间牢房,寻摸着看还有没有其他适合入伍的囚犯。
项小满见廉澄走开,撇了撇嘴后捡起木牌,盯着上面的“火”字,轻声呢喃:“没礼貌,这人可真不讨喜。”
锁链被狱卒打开,林彦章推开牢门,抱拳走了进去:“恭喜恭喜,小满兄弟脱了牢狱之灾,有了军籍,吃上了军饷,可喜可贺。”
项小满心中一喜:“还有军饷呢?”
“可不是吗!”林彦章笑道,“你看看背面,有了这牌子,你就是一个军人了。”
项小满翻看木牌背面,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
“这牌子很普通啊,谁都可以伪造吧!”
“只有牌子当然不行。”蔡衡解释道,“军中等级森严,十人一小队,有什长;百人一大队,有百夫长;千人一营,有都尉;五千人一军,有校尉。皆置文武或正副之职,每日由低到高依册点卯,你这个牌子刻有“火”字,配合火头营花名册,才能证明你是火头营的。”
项小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了一声又问:“别的营跟我这牌子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蔡衡继续说道,“比如城外那三万边防军,虽说大都是同一兵种,但也是千人一营,除了特殊情况,多以日月山川或凶禽猛兽为名,像什么山字营,那牌子上就刻有一个‘山’字,又比如虎威营,牌子上便刻有‘虎威’二字。”
“自百夫长以上军官,还会有一个特有的令牌。”林彦章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到了将军,还有印信虎符呢,当然,那个你就先不要想了。”
项小满没有在意他的挖苦,暗暗点头:“看来兵书上写的不错,古往今来的军队,不论如何变革,等级制度都是大同小异。”
三人没有再待在牢里,一同出了牢房,走到大牢外等待廉澄。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项小满微眯着眼,努力适应着久违的阳光。
“你到底还是入伍了?!”
听到声音,项小满刚还欣喜的脸顿时阴了下来:“得,讨人嫌的伪君子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