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是你爹骗你的。”
“啊?”杜柔将错愕的目光转向了杜瑞君。“爹,这是真的吗?”
杜瑞君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点了点头。
“为什么?爹为什么要这样骗柔儿?”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乖的等着出嫁。爹知道你是咱们杜家的乖女儿,为了杜家,即使再委屈,你也会听爹娘的话的。”
突然听到爹爹的这一席话,杜柔简直汗颜得抬不起头来。
“柔儿,你别怪爹娘,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坚持这门亲事,其实是因为有擎儿的全力担保。”
“大哥?”杜柔一瞬间讶异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娘亲。
“嗯,你已经知道你大哥先前出门治病都是到卧龙堡去,所以对于卧龙堡所知甚详,而这门亲事其实也是他牵的线。他一向很疼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和你爹才会这么放心,并且坚持将你嫁到卧龙堡去。”
原来如此,她终于弄清楚一切,不过对于爹娘与大哥的好意,她还是有话不得不说。
“柔儿明白你们大家对柔儿的好,但是感情这种事,爹娘一定比柔儿更清楚,是勉强不来的,即使对方再优秀,即使两人外貌再相配,缺少了情愫一味,一切都成枉然。”
“那,想必你和祁公子就不缺少这一味了,是不是呀?”杜瑞君忍不住打趣道。
没想到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表情一呆,双颊立刻染上红云。
“唉,看来有句俗话说得对,女大不中留呀。”
“爹!”杜柔顿时跺脚嗔叫,看着爹娘脸上明显取笑的表情,她再也受不了的转身逃跑,临走前还丢下气恼的一句,“以后再也不理你们了啦。”
确定她与卧龙堡的亲事解决后,杜柔顿时如鱼得水的自由自在。
她迅速的在府里各处兜了一圈,想找祁霁龙问他究竟是怎么说服她爹娘的,结果却始终没见着他身影。皱着眉头,她拉住杜总管询问他的去向,才知道他竟出门去了,不在府内。
真是可恶,要出门也不事先通知一下,留她一个人在家算什么嘛?
嘟了嘟唇,又皱了皱眉头,她决定回房变装,也要溜出门去,距上回娃娃生病之后,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看她了,也不知她的病好了没,大杂院里的其他人又过得好吗?
另外,上回因那桩碰到两个坏家伙的意外,害得她没去成柳家胡同大杂院,也不知道那边的人最近过得好不好,没有她送食物和碎银去,生活有没有困难?
唉,所以与其在家里担心,不如动作快些,直接过去看不就得了。
想罢,她迅速的回房换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从侧门溜了出去。
祁霁龙坐在客栈内不引人注目的一角,对面是祁三,他是他爹在祁八负伤而回后,顶替祁八之任务而特地前来,‘请’他回堡的。
不过他俩虽都是为同一件事而来,但面对心态早已转换的祁霁龙,所得到的结果自是不同。祁八负伤而回,而祁三却与他同桌共饮,轻轻松松的得到了可以交差的答复。
正当两人把酒言欢的谈论着卧龙堡内近来发生的事,一个极为熟悉的甜美嗓音突然传入祁霁龙耳内,他停下喝酒的动作,转头将视线移向客栈门口,伪装成丫鬟模样的杜柔立刻出现在他眼前,即使抹黑了脸,她那绝美的轮廓与甜美的嗓音,根本隐藏不了。
依照惯例,杜柔来到悦来客栈向掌柜买了两大包袱的食物之后,便提着它们朝大杂院而去,她压根儿都没想到,从她踏进客栈的那一刻起,她的一举一动就一直都在祁霁龙监视下。
祁霁龙打发掉祁三,随即尾随着她,原以为她的目的脱不了一个玩字,没想到他却错怪了她。见她毫不犹豫的抱起浑身是泥的小顽童,为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梳头,又帮忙大杂院里的妇女替顽童缝补衣衫,他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涨满了对她的情意。
连续奔走了两处大杂院,确定院内的老小都安好后,日已偏西。为节省回家的时间,杜柔选走捷径;直接穿越市集。
市集内人潮众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叫卖的、买货的、有钱的、没钱的,各式各样什么人都有,买卖之物亦同样应有尽有,看得往来之人目不暇给。
她并非第一次经过这里,虽不致像乡巴佬进城般,样样都是新鲜的,可还是偶尔有几次被小摊上的商品吸引了目光,停下来贪看把玩,不过却什么都没买。
祁霁龙跟在她不远的后方,自从她第一次为一支彩玉簪停下脚步,却在要付钱时发现身上的钱都花——不,是送光了,而打消买簪子的主意后,他便开始为她买下每一个让她驻足的东西。
簪子、镯子、手绢,不外都是一些姑娘家喜爱的小东西,只不过让他觉得有趣的是,她所看中的东西都是出自一些不起眼的小摊子上,老板不是老弱就是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