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曾经在舞台上的华丽的感觉。让关雪衣一瞬间想要流泪。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穿着be的衣服,却再也不是be了。说到底,我是讨厌这个名字的,什么be,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be是蓝色,蓝色的寓意是忧伤,呵呵,从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就注定了吗,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孩罢了,我只是李妍爱,做不了大家眼里完美的be,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配做be。”
自嘲的笑了笑,她无法提高音量讲话,因为现在每讲一句话,肺里都像有刀割一般让她疼痛。
“小雪,你没经过这场车祸,所以你不会知道,死里逃生又不如不生的我有多痛苦,听说那个卡车司机驾车冲出马路,当场死亡,因为这个,我几乎天天活在该死的梦魇里,小k。、美拉,她们都一样吧!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愿意这样可悲的活着。be应该是属于舞台的,我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些观众!”
她真的很喜欢舞台,从很小就是了。她父亲李元哲是天朝有名的神经外科医师,经常要辗转于天朝的各大医院进行专家会诊…她几乎是跟着母亲一个人长大的,而她母亲韩英姬每天都会参加不同的演奏会…从小,她便躲在天朝外各大音乐节的后台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华丽的黑白琴键,娴静温柔的换来一众掌声…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种被聚光灯斑斓的灯光笼罩的感觉…
如今她如愿以偿成了当红组合的双主——主唱、主舞。但却因为这样的事不得不放弃这种打击,她无法承受…
“你看啊,底下有那么多观众,他们都在看我的表演呢,最后,就让我为他们做这一场华丽的表演吧。”
雪衣什么也说不出来,现在的妍爱已经完全绝望。
“关雪衣你真的以为我想去死吗?我…舍不得离开这个舞台啊…”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最后,竟气噎胸口,雪衣能看出她眼底的悲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湿了衬衣,原本就是红色的衣服更像是染了鲜血一样艳烈。
“妍爱姐,你先过来好不好…”
她已经不敢再叫她be,怕一不小心会再次刺激到她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
“你们每个人都总说我没有经历过那场车祸体会不了你们的感受,但是我多么希望当时出车祸的是我不是你们,我舍不得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所以我多希望,我能替你们承受这些苦楚,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你明不明白!”
那时我出了那样的事,粉丝们一个一个质问我为什么不替你们去死,我多想死掉啊,这些,妍爱姐你又怎么会懂。
关雪衣说着字字滴血的话,眼里的绝望毫不掩饰的流露在外。
“妍爱姐,你相信我,我带你回天朝吧。”
不是对南韩这边的医术不信任,而是她自己曾经也受过类似的伤,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帮她恢复的像从前那样游刃有余,最起码,也要试一试啊。
“能行吗?”
李妍爱的语气终于柔和下来,毕竟她还是想唱歌,既然有希望,那她一定要试一试。
“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雪衣温柔的向她伸出手,妍爱也缓缓的站起来拭干了脸上的泪。这时楼下发出一阵惊呼,一种怪异的喜悦的声音,她们大概以为李妍爱要跳了吧。但是,只见她缓缓的抓住了关雪衣的手。
“吁…”
楼下传来阵阵失望的嘘声,原来人心已经冷漠到了这样的地步,直到今天,亲眼所见,雪衣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一条人命,原来只是供他们玩笑的戏码。妍爱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的可怜,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愚蠢。
自杀能换来什么?
路人的惊呼、观众的嘲笑、亲人的眼泪、在乎自己的人的无边无际的伤痛、以及时光无情的抛弃。
紧紧的拉着关雪衣的手,再也不会了,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她坚信。突然,肺部剧烈的一痛,还没来得及从天台边下来的妍爱失去重心,向着与关雪衣相反的方向倒去。
“妍爱!”
楼下的韩英姬绝望的跪在地上。雪衣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死命的拉着她的手。只是,关雪衣的右肩上,拍摄《提线木偶》v时的伤还没有好全。妍爱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你放开我,这样你会受伤!”
妍爱哑着嗓子向她喊叫。
“不行,我怎么能让我深爱的姐妹,在我面前死去!”
她几乎已经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但是肩膀的伤隐隐作痛,她真的已经抓不住她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姐妹就站在生死的边缘,而自己却无力救她。手松开的那一刹那,关雪衣承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麻木的心脏已经体会不到痛了。只有那为了妍爱又再次脱臼的肩膀在风中隐隐发抖。
如果一切能这么结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