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突兀的风吹过竹林。面对桃夭颇有深意的目光。柳莲二,仁王忽觉身上一阵寒气逼人。
真相渐露“这么说,你就这样把围棋社的小林部长给欺负了?”压住心底的笑意,幸村硬逼着自己将视线移向窗外枝繁叶茂的樱花树,碧绿的叶片在风中摇曳生姿,留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心间划下一缕缕遗憾。
才一天功夫,她已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而作为兄长的他,却无法陪伴在她左右,为她解忧,阻挡困难……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他很高兴,桃夭凭靠自身的魅力,轻易地融进三年C组。与同学们友好相处的同时,亦学会了打开心锁,让别人走进她尘封已久的心。
看着她一天天的蜕变,展露出属于她独特的一面。幸村是既开心又忧虑。他忧虑的是,妹妹至今都心心念叨着回家的想法。他亦察觉到,桃夭不会改变这个想法。心性坚定的人,又岂是常人所能改变得了的。
不过幸好,忧虑之于,总有开心的事在发生。听到妹妹连社团都搞定了的事后。幸村才发现,他以往的担忧是多余的。妹妹往后在学校,光靠自己实力亦能如鱼得水,悠游自在。
更何况,她一直都很努力让自己独立。不给任何人添加麻烦。想到她在父母面前说,想靠着自己的能力。维持在学校的开销时,他的心撼动了。
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使得她如此坚定自己的信仰,相信自己的力量。即便再苦再累,她也会一如既往的走完人生全部的道路。
要是换做他,又该当如何呢?听着她说,在中国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这样子过的。凭着各种比赛的奖金,回孤儿院后的手工活赚得补贴,开开心心,平平常常的活着。所以,在日本,她也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她很感激父母对她的关爱。也很理解他们想将她这些年欠缺的爱,全部不落地给她弥补上去……幸村的脑海中,浮现妹妹说这话时的表情,橘红色的暖光,从头顶洒落她全身,她的脸庞上洋溢幸福的神采,令见到的每一个人,心头滋生暖流。不得不同意,她的想法。支持她的决定。
他静静地凝视着趴在桌子上,努力背诵英语,抄写单词的妹妹。真不可思议哦!他因病纷乱烦躁的心情,仿佛只要想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混乱的心绪马上便可以平静下来。变得安宁。
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抚摸她披散在身后,微卷的头发。细软顺滑如缎的发丝,从他的指尖滑过,给他的心灵带来一种奇特的快感。就这样,一辈子不松手,牵着彼此的手,两人过着平淡而普通的生活,携手走下去,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一定会过得无比幸福吧!
“桃夭,以后,我陪你回中国去看看,好不好?”幸村突然开口询问。他也不知怎么了。一见到妹妹偶尔仰望天空寂寞的眼神,心中便会一阵抽痛。
“回去!哥哥,在说笑吗?等我满十八岁了。我就回中国去了。到时,哥哥,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跟爸爸妈妈他们一起来中国看我哦。”听了幸村的问话,桃夭放下手中的水笔,侧头看了眼近来变得心思敏感的哥哥。然后,她笑了笑,用心中不变的决定,婉转谢绝他的好意。
六年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她想回家的心,亦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干扰。或许会有不舍。但,这并不能成为她留下的理由。现在交通很方便,舅舅他们想看她的话,节假日坐飞机来中国,就可以了。反之,她亦如此。
“十八岁吗?桃夭的心还是那么坚定……”
幸村说这话的语气有点惆怅的味道。他不介意妹妹拒绝了他一时兴起的念头。藤野医生口中的现实,已然击溃了他长久以来的强大信念。一个连未来都无法保障的人。又如何去实现妹妹的心愿!
闻言,桃夭若有所悟的直起身子,正面注视心不在焉的哥哥,她眼神专注而认真,说话的口吻,温柔又不失力度。
“哥哥想要立海大夺得三连冠的心愿,不也很坚定。难道,哥哥有过半点动摇了的想法,不成?”她说完,目光依旧停留在幸村的脸庞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很惊讶妹妹对语气的敏感度,他稍稍流露了点,今后可能无法再继续握住心爱的网球拍的信息,她立即一脸认真的给指出来。
幸村抬眼,回望桃夭的双眼,鸢紫色的瞳孔如同一面人生的镜子,清清楚楚地映照着一名眉宇间隐藏着无限心事的少年。
沉默了半刻,幸村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我相信真田他们一定会将全国大赛优胜的奖杯捧回立海大!”只是中间并没有他参与的机会。
“哥哥,藤野医生不是说,待会找你商讨治疗方案吗?那我能够在现场听吗?”
桃夭对于幸村的回避视若无睹,反而抓起她今天会临时想起在围棋社踢馆的唯一目的——来医院亲耳听藤野医生对哥哥病情的治疗方案。或者说,她不再想听到哥哥对病情的丝毫隐瞒。
“哦,藤野医生应许的话。”幸村似乎发现了妹妹踢馆,搞定社团的真实意图,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阳光,将责任推到藤野医生身上。
“我问的是哥哥?”不满足哥哥的逃避,桃夭的脸色渐渐变得冷然。
是的。习惯性逃避的她,并没有资格去责备哥哥面对无法承受的病痛时的逃避行为。一想到,哥哥是因为自身的病情无法痊愈,而忍痛放弃未来梦想。桃夭的心脏,就跟被人揪住,捏成了两半,一半麻木,一半流泪。
“桃夭,想在现场的话。我……”
幸村的话语,还没讲完,桃夭倏然起身,瞪大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盯紧想要违心讲出自己同意的他。
“哥哥,不想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桃夭犀利的目光直直地逼视幸村的眼底,第一次在人面前露出异常激烈的愤怒情绪的她,很明显让幸村大吃一惊。不希望妹妹误会的他,急忙开口想要解释,“桃夭……”话刚出口,又被桃夭的幽幽的诉说给打断了。
“哥,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喜欢,最厌恶去的地方……”她眼神哀伤地瞥了眼神色不安的幸村,继续,“便是医院。”
“在医院,我亲手为父母擦拭身体,为他们换上了身前最爱的衣物,并梳好头发,画好妆容。因为,我希望,他们走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而不是满身的脏乱,伤痕。”
无声的泪水从眼角静悄悄的滑落,桃夭仿佛没有感觉到,她嘴角微翘,带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也真的很奇怪。叔叔阿姨们,用尽办法都没能让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父母身体分开。可……”她停顿了下,深深的吸了口气,“当我上前说,我想最后一次尽为人儿女的责任时,他们俩奇迹般的分开了。”
“向阳叔叔说,那是因为爸爸妈妈一直都在等我……等着看到平安无事的我。然后,他们才能放心的离开……”
“桃夭,求你。不要再说了。”幸村慌乱的抬手,想要阻挡妹妹在说下去。他从没想过,妹妹对医院有着这样严重的排斥心理。
“不。让我说下去。”桃夭的语气很尖锐。脸部的情绪很激动。今天的事情,牵引出了她埋藏在心底太久的伤痕。
“我亲眼看着父母在火葬场火化,他们的骨灰从此不再分你我。按照,他们生前的愿望。我在向阳叔叔的陪同下,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