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们哄地一下炸开了,“好兵、好兵!咱汉国有这样地兵,天底下还有哪样灾哪样难过不去?”
有个年轻人伸出缺了两根手指头地右手:“可惜我残疾当不了兵。 ”他拥着肚子隆起的老婆:“不过我马上就有孩子了,是儿子送他当兵,是女儿将来就嫁给汉军!”
旁边的老婆婆就笑道:“我女儿就是嫁给当兵的,不求他有多少钱,只图他心眼好!汉王手底下的兵。 个个是念了圣人书,守法懂理的人!”
于老根眼睛里包着一汪泪花花。 拳头捏得紧紧地:小四啊小四,你就放心把这兵当下去吧,爹爹再不会拖你后腿了!
琉球河上游的大坝,曲海镜、徐财旺、冯火山等人站在高处,雨点淋到脸上,也不动手擦掉。
要毁掉亲手建设地成果,酸楚、惋惜、辛辣。 他们心情五味陈杂。
上游来水越来越大,大坝尚可以保住,但必须开闸放水——下游钢铁厂船厂沿河建设的水力机械,怕是保不住了。
开闸吧!曲海镜心情复杂的挥挥手。
巨大的水流以猛虎下山之势奔腾着、咆哮着冲刷而下,掀起了三米多高的潮头,把阻挡它前进的一切摧毁、吞噬。 看似庞大的水车在自然地伟力之前不堪一击,发出吱吱嘎嘎让人牙酸的声音,然后一部一部倾倒、散架。 像一堆火柴棍儿,七零八落的随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天幸,天幸啊!台风之后第七天,楚风收到了各部对口统计的损失情况,他以手加额,庆幸这次突如其来的台风。 没有给琉球带来更大的灾难。
目前琉球的城市乡村,都是建设在西部沿海的平原地区,地形东高西低,雨水顺畅入海,加之人口没在山地聚居,自然不会有洪涝灾害和泥石流。 人员二死七伤,就这样地巨大灾难来说,已是非常少的了,损失主要是经济方面:盐场的卤水池、结晶池全灌饱了水,半个月的海盐泡了汤;农业上。 地势低洼的农田里。 水稻都遭了没顶之灾,更有不少农田被冲垮;水流过急过大。 琉球河沿岸的水车大部分被冲毁,船厂、钢铁厂等工业生产陷入停顿。
四条班轮航线,往吕宋地正好在休息期,停在琉球港没有出航;占城的三天前出发,早已驶出了台风中心区;佐渡岛的那一班算日子刚过了对马海峡,连台风的边儿都沾不上;惟有琉北、琉南之间的剪式船遇到了台风,幸好这是沿岸航线,船长及时发现天气变化,把船停到了避风的峡湾里,躲过了这一劫。
灾后重建工作紧锣密鼓的展开,救灾物资发下去了,困难补助发下去了,撞坏的船只要修理,盐池要排水,稻田要补种,倒塌的房屋要重建,沿河的水车要新造,重建工作地同时,汉王府前搭起了高台子。
救灾中表现突出地英雄模范们得到了表彰。 勇敢救人的士兵、建造水坝坚固无损地曲海镜、琉北琉南班轮保住船只的船长,都上台领奖。
楚风颁发奖金、勋章之后一一提问:“知道自己为什么得奖吗?”
“因为我不怕死,就出了老百姓!”
“好,危急时刻,军人就是要挡在老百姓前面!好小伙子!”
“因为我工作认真,设计建造了洪水冲不垮的大坝!”
“好,人人干好分内事,汉国就不愁兴盛!”
“因为我保住了剪式船!”
最后一个答案,楚风并不满意,他摇摇头:“不,不是船,而是人!船没了可以再造,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 授予你勋章,是因为你保住了船上一百七十九条性命。 我汉国公民的生命,永远要放在第一位!”
船长愣了,台下上万百姓愣了,一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吼声:“汉王深仁厚泽,汉王爱民如子啊!”“汉王千秋万岁——”
嗯,得民心者得天下,汉王恩泽得民心矣!李鹤轩微微点头,他知道,汉王在琉球的声望,已超过传国三百年的大宋了。
第180章 风云变幻
大宋景炎三年、蒙元至元十五年、大汉历二年七月初九,广东雷州湾外硇洲岛,大宋海上行朝的船只帆影重重,船板愈加破败、船帆愈加朽坏,海鸥在天空中凄厉的鸣叫,每只船上都挂起了白幡,从将军到士卒,无不大放悲声。
御舟官舱厅中,左丞相、知枢密院事陆秀夫,参知政事、枢密副使刘黼,参知政事、广西宣抚使曾渊子,礼部尚书、直学士院邓光荐,吏部尚书、给事中陈仲微,工部侍郎马南宝等等一班文官站在左首;右丞相、枢密使张世杰,殿前司指挥使苏刘义,左军都统陈宝,右军都统凌震等等一班文官站在右首;国舅杨亮节、国丈俞如珪和几个天潢贵胄则站在玉阶之下,总共百十号人把官厅挤得满满当当。
文官武将们有的目眦欲裂,有的暗暗垂泪,正中椅子上杨太后已哭成了泪人儿,殿上愁云惨雾,真真王朝末世、惨不堪言。
半年前谢女侠一战,暴风雨中小官家就惊吓成病,不得上岸休息,一连几个月海上漂泊,船只颠簸风浪侵袭,一个长在深宫、不到十岁的孩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病情一日重过一日。 两天前又是狂风暴雨,御舟颠簸摇晃,小官家本已病到了九分,这一番折腾下来,今天就龙御宾天了!
杨太后这一番哭,只哭得肝肠寸断,好几个宫女服侍,足足半个时辰才止住悲声。 抽抽噎噎的问道:“诸位先生,我大宋朝享国三百余年,传一十七帝至今,从来没有这般窘迫。 奴家女流之辈,到此方寸已乱,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请诸位先生拿个主意啊!”
众官面有难色。 大宋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正叫做油尽灯枯了。 本朝地擎天玉柱、架海金梁,李庭芝战死扬州,陈文龙西湖殉节,陈宜中远遁占城,张镇孙广州自尽,时局到了如此地步,连小官家也一命呜呼。 究竟是不是天道已移天命已改,大宋朝真的气数已尽了?
“投降元朝,尚不失归命侯之位”这句话在不少人的喉咙口打转,不过都是世受国恩的人,就算憋得面红耳赤,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此时不可迟疑了!陆秀夫站出来,神色凛然的道:“度宗皇帝一子,卫王赵昺尚在。 何不立他为帝?昔少康以一旅而兴夏,肃宗以匹马而昌唐,今百官有司朝廷尚在,士卒数万、百姓十余万,天若未欲绝宋,今日便是中兴之始!”
陆秀夫说得慷慨激昂。 把众官心头那一点血气激起,纷纷的说:“好,便请立卫王为帝!吾等敢不戮力效命,启一代之中兴!”
人心可用,事不宜迟,陆秀夫便请杨太后将卫王抱出,此时卫王赵昺才六周岁,点点大的一个小孩子,牵着杨太后衣角,懵懵懂懂地走上了皇位。
行朝诸事草草。 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虚礼了。 陆秀夫领班,刘黼赞礼。 文武百官三叩九拜就算是登基仪式,只陆秀夫每次叩拜,眼睛里都是热泪滚滚而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