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正常的能力,陷入了重度抑郁,前世她就始终没能摆脱这种疾病的困扰。
“我想你一定喜欢这朵大红的,”司马十七郎指了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花朵,然后示意下人上前将花儿剪下来,替她簪在发上,“王妃簪上这朵花可真美!”
其实卢八娘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她的美貌了,一个多月费尽心力护理儿女让她面容憔悴,形销骨立,鬃边也冒出了不少的白发。原本最吸引司马十七郎的高傲也不复存在,可是司马十七郎看着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爱护,失去女儿的锥心之痛他也一样承受了,但是他掩盖住自己的伤心,只笑着对她说:“一会儿回去还是多吃点,看看你现在太瘦了。”
但是每天虽然多吃了不少,可是王妃还是越来越瘦,其它方面更是一点好转也没有。
司马十七郎在内院陪王妃一陪就是一个月,这时平北城已经起了很多的物议,旭儿也顶不住众多的压力,“父王,你还是定时到正泰殿与大家见见面吧。”
淮北初建,事务繁多,王庭内各方势力林立,官员们也都是在北伐中先后跟随淮北王而来,现在淮北王突然称病,一个多月没有露面,出现各种疑议是很正常的。
捷儿这时也赶回平北城,他性格温和细腻,每天陪着父王一起照顾母妃很是得力,现在也劝道:“父王,你每天还是先去议事厅吧,母妃这里有我呢。”
司马十七郎明白眼下的情况,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回到朝堂了,“明天起我早上去正泰殿,中午再回来,折子拿回雍和殿看,另外也该公布你母妃病了,免得大家奇怪这个时候你母妃还没出面理事,只是对外要有一个合适的说法。”他也知道卢八娘发病的消息不可能长期隐瞒,她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外人,但是他绝不允许外人知道王妃神志不清了。
第百十五章 痛失爱女王妃发病鲜卑来犯世子出征(二)
就这样,淮北王府向外面宣布了淮北王妃患病的消息。但是所有前来探病的贵妇都被拦在了王府外,因为王妃的病需要清静。
司马十七郎每天上午到正泰殿议事,到了中午便回雍和殿陪伴王妃,由旭儿在外面打点一般**务。
这一天司马十七郎回到雍和殿,见卢八娘依旧坐在榻上,捷儿正拿着一幅画让她看,“母妃,这是我新画的,你看怎么样?”然后一项项地说给卢八娘听。
顺儿也懂事地坐在一旁,“母妃,你不是说最喜欢新生嫩叶的嫩黄色吗?你看,二哥画的这树上就是这样的颜色!他还是看着我采的树枝调的颜色呢?”
司马十七郎在一旁坐了,看着母子三人,不论捷儿讲得如何精彩,顺儿的语气多么可爱,但王妃的脸依旧木然而没有一点波动,心里难过极了。
但是他什么办法都没有,这是他最为无奈的。如果说现在需要什么难得的良药,他马上可以派人去寻;如果说需要多少钱财等换回王妃醒来,他都可以拿出,但是纵然他掌握大半天下,却束手无策。
他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看折子时,司马十七郎一面看一面念给坐在自己身旁的王妃,还不忘了把如今淮北面临的形势讲给她听,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就是觉得只要自己对她说下去,总有一天王妃会突然听懂了,然后神志也就会恢复了。
处理完了政务,他又说:“如今旭儿和捷儿都长大了,替我担起了很多的事,顺儿也懂事多了,每天读书习武,过去怎么也静不下心练字,现在每天晚上都在雍和殿里用心写三百个大字给你看。”
入睡前他还在对王妃说着,“现在王庭中很多人都上书让我新立一位侧妃管理王府内的事务,就是前两天卢苘看过你也让我收个侧妃呢,还说等你醒了也会理解的。”
“卢苘他不懂,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也许还会一气之下回青山城呢。我还记得上次我们离开鹿岛时,陈春暄特别看了我一眼对你说鹿岛随时恭候你回去。”
“不过,我想他也知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你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然后他看看王妃,见她还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斜睨着眼睛,高傲而娇横地说“不许”忍不住滚下了眼泪,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说:“放心吧,我不会接什么侧妃进府的,我会等着你醒过来,不管多久。”
夜里,司马十七郎替她解了衣服,“我们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你是不是就好呢?”他缓缓地进入她的身体,“再生一个可爱的女儿吧。”
可是,王妃就是没有反应,似乎她的感情神志已经全部被带走了。
入秋后,淮北的北部边境照例又起烽烟,鲜卑王庭联合几个胡人的政权大举进犯,令人吃惊的是,他们也拥有了火器。
司马十七郎不得不参加更多的公务,异常忙碌起来,再也不能整日陪着王妃了。就像卢八娘赌气离开淮北时曾经对他说过的,如果淮北不复存在,那么她更是无处安身。
打击鲜卑王庭不只是单纯对敌的问题,淮北境内大量的鲜卑贵族也需要关注,他们中是否有鲜卑王庭的奸细?是否有人看到王庭重新打回淮北而又蠢蠢欲动?当然淮北境内还有很多新归附的杂胡:羯胡、卢水胡、氐胡、白龙胡等等,总和起来数量并不少。
就是这样忙,司马十七郎还是放心不下王妃,便将她接到了正泰殿,白天他忙着的时候就让卢八娘在殿后,这样他时不时地都能过来看她一眼,晚上也直接就在正泰殿留宿。不管桃花捷儿等怎么表明他们也能照顾好王妃,他就是认为只有跟在自己身边,王妃才能好起来。
出兵自然是定局,淮北建立之初就是靠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现在虽然暂息兵戈,但是武力卫国的方针却不会变。至于鲜卑人手中有了火器,还真不能吓住淮北,且不说他们手中的火器没有淮北精良,就是精良的火器现在也不是在战争中起决定作用的,更是一种震摄力量。
很多工作不只是对外的,淮北内部有很多鲜卑贵族,司马十七郎一手采取拉扰的手段,另一手也是极强硬的手段,有异心异动者,一经发现,诛杀无论。
大军已经整装待命,只是由谁出征司马十七郎还是没有下最后的决断。如果没有王妃的病,他自然会带着旭儿出征,迎头痛打进犯者。可是现在如果将王妃留在王府,他又实在不放心。
现在王妃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跟在他身边已经习惯了,就像现在他在看折子,她就依在身边。虽然神情还是木然,也从不言语,但是她只是盲目的依赖。
“父王,我能行的,就让我带兵出征吧!”旭儿坐在父亲对面的席上再三地请求。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司马十七郎是淮北之主,身经百战的他对于战争有着敏锐的直觉和深刻的理解。长子虽然已经能担起淮北的很多事务,但是还是太过稚嫩,跟随自己打下淮北的老将虽然会服从淮北王世子,但在内心未必没有轻视毛头小子的意思,而将士们心中的轻微波动都会对战争的结果产生重要的影响。
鲜卑王庭这一次联合数个胡族挟复仇之心前来,其势汹汹,淮北实力虽然远比胡人强,但是内部有太多数量的胡人没有完全整合融入,况且两年前的大胜也让大家有了骄傲之心,所以这一场仗不能败,只能胜,还要大胜!
在淮北王的心中,他原是打算再带旭儿三五年,然后才会放手让他自己去打一场仗,至于派一位大将出征,司马十七郎也不是没有顾忌,他不希望淮北众将中有一个人在众人之上。军权还是掌在自家人手中好,而他虽有众多兄弟,也跟没有差不多,能靠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他最后下了决心,“旭儿,你已经十六了,这一次我就把重担放在你身上,父王相信你一定能把胡人赶走!”
“母妃哭了?”旭儿突然大声叫道。
司马十七郎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就见靠着他肩膀的王妃果然流下了大颗的眼泪,然后她的嘴角也微微翕动,半晌说:“你们父子都去吧,我留在平北城。”久不言语,她的声音沙哑且不流利,但是很清晰。
“王妃,你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