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娆几人进了院子,守在一旁的拂冬十分高兴,连忙打招呼。
姜琸身形一顿,并不看姜娆,继续练习走路。
姜娆不远不近地站着,也不上前,只是轻声问:“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姜琸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声音从下方闷闷地传出来:“好多了。”他恰好走到院子一边的尽头,便转过身,又往回走。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姜娆皱了皱眉,心下忍不住担忧,问:“现在能走路了吗?”
姜琸没说话,拂冬便接过话答道:“这是冯大夫交代的,不能总坐着养着,还是要时常走走,用一用腿,这样痊愈之后才不会留下什么遗症。”
姜娆点点头,柔和地看着拂冬:“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拂冬笑,转头看姜琸,“宋小公子才辛苦。奴婢真是佩服,其实这样走路会有些疼,可宋小公子比奴婢年纪小,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流呢。”
话中是真挚的敬佩,却不知姜娆听了这些话,心下已是十分难受——姜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习走路的,她并不知道,甚至,她已经几日没找冯大夫问过姜琸的情况了。
她当然是担心他的,但那日被撞破她和齐曕那副形容,她总觉得难以面对他。显然,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姜娆和拂冬说话的工夫,姜琸已经又走了好几趟,姜娆瞥见他额上沁出了汗珠,想是疼得厉害,忍不住道:“宋小公子,停下歇会儿吧。”
拂冬闻言忙朝姜琸看过去,见他还在走,连忙上前:“宋小公子,你快停下!冯大夫交代了,你的腿伤还没好,练习也要循序渐进,不然反而会加重伤情的,快快快,快坐下!”
姜琸沉默着,一时没说话。
他不是不想歇,可是这时候要是没点事情做,他就没了借口一直低着头不看她。
但拂冬转瞬已经走到他身侧,搀他坐下。
姜娆见他不敢和自己对视,心下一阵惶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道:“宋小公子伤势严重,该好好休养,虽要遵循医嘱练习走路,但千万不可操之过急,不管什么事,都不急在这一时,自己的身体总是最要紧的。”
“多谢公主关心。”姜琸只说了这么一句。
姜娆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将目光移开。她看向这处梅苑。
梅苑,原先是老清河侯其中一个姨娘的住所,听说后来那姨娘死了,就死在这个院子里,老侯爷嫌此处晦气,后来便没再安排别人住进来。而齐曕袭爵之后,他后院无人,此类地方自然也空置。
时日久了,虽有人时不时收拾,但真的住进来,此处还是略显得简陋。
姜娆在心里埋怨齐曕小气,竟就安排姜琸住这么个院子,她又问:“宋小公子在这里住的可还舒心,我瞧着院子太简陋,要不要换个地方?”
这是齐曕的地方,姜娆却俨然有了主人的姿态。
姜琸心底苦涩,分明他曾经是她最亲近的人,眼下,他却像个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