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伤武馆在东区宁寿街,占地一千三百平,武馆学徒及其家属、仆从通通生活在这里面。
在雍国,因为“限武令”的存在,学徒是终身制的,一旦拜师,相当于签署了卖身契,必须终生为武馆效力,只是通常来说,武馆并不限制自家学徒的人身自由,出了事别把武馆供出去就好。
很多江湖游侠也有武馆的出身。
不过姜有梨签署的不是“卖身契”,而是用银钱开道,摇身一变当了寸伤武馆的名誉馆主。
作为馆主,他当然有资格修炼自家绝学……
当他跨入寸伤武馆的大门,便看到四个赤裸着上身的精壮少年在院子中练拳,他们汗如雨下,发出短促地“呼呵”声,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前方,教习拿着一根鞭子,凌厉的目光在四个少年周身扫过,但凡哪个少年的动作变形,立刻就有鞭子挥破空气、叫嚣着在少年赤裸的上身留下一道血痕。
教习姓赵,也是寸伤武馆学徒出身,今年三十三岁,外功圆满。
赵教习见到姜有梨,立马迎了上来,拱手道:“姜馆主,许久不见。”
姜有梨回礼,然后问:“赵教习,馆主可在武馆内?”
赵教习:“馆主在后院喝茶,我带您过去?”
姜有梨摆摆手,“你忙,我自己去找他。”
说完,他越过赵教习。
途中他感受到几道目光在偷瞟自己,他转头,发现是那几个打拳的少年。
他大方地对上他们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灿然一笑,便立刻见到他们的拳路乱了。
啪!
鞭子一一在他们身上炸响,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赵教习没看见姜有梨的小动作,只看到了少年们注意力不集中,打完后黑着脸骂道:“不想学就他妈滚!打个拳都静不下心,我看你们这辈子也只能继续回去当乞丐!”
姜有梨恶劣的笑容被很好地隐藏下去,他一本正经地叮嘱少年们,“坐怀不乱,好好练武才能出人头地,不要辜负了教习的期待啊!”
说完,他噙着微笑,事了拂衣去。
这些少年是馆主从各处捡来的小乞丐,饭都吃不饱,一听有饭吃立马跟着馆主卖命。
说起来无奈,堂堂一个大武馆,竟然只能靠乞丐才能填满学徒名额,不免有些可怜。
因为寸伤拳的特性,伤人也伤己,修炼寸伤拳的人通常活不过三十,自然也没有权贵子弟愿意学,而平民又交不起高昂的束修,导致名额浪费。
要是不收银子免费收徒,武馆肯定宁愿从乞丐里面挑选,因为武馆不需要担负他们亲人的衣食住行……
后院。
年近四十的馆主在品茶自弈,他抬头看了姜有梨一眼,“你又撩拨他们了?”
他在后院都能听到赵教习的教鞭破空声和骂声。
姜有梨无辜摇头,“没有啊。”
馆主用词就有问题,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撩拨其他男人?练心的事,那能叫撩拨吗?
他好歹是名誉馆主,关心一下门下学徒的练武状况合情合理!
馆主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棋子,“来找我什么事?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半个月了就来过武馆两次,加上这次拢共三次,练武,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必须与同道多多交流,赵教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