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为那也是我的错。”
“不管怎么样,姐姐都会逃的。”纯又喝了一口咖啡,杯子上沾上了粉红色口红印,“她总是在最后时刻逃跑。从大学时代起一直交往的男朋友,也说要结婚来着,结果在最后她就逃了。所以,算起来,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哇,对不起。哥哥你原来不知道呀?别担心。虽然她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但从来没有不回来过。只不过,是不是会跟哥哥继续走下去,这一点说实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着,纯又笑了笑。是该对纯的态度表示生气吗?可是,藤代自己似乎也感觉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滑稽感。他安慰自己,这不是现实,是一个很快就要苏醒的梦。
“我觉得责任在我。”
“什么责任?”
“没有好好跟弥生正面沟通。我觉得找到她之后要就我们将来的事情跟她好好交谈一下。”
“哥哥,你真的这样想吗?”纯稍稍地往前一凑,盯着藤代说,跟姐姐一样的浅茶色瞳孔在发光,“你从心底里希望她能回来?你能充分说明自己哪里做错了吗?在我看来,你只是在本能地随口说一些自我反省的话而已。”
一口气说完后,纯眯起眼睛。藤代没法儿回视这双眼睛,于是把视线移向窗外。飞船飘动在蓝色的天空中,抱着桃心的白狗在刚才同样的地点闭着眼睛微笑。感觉窗外世界的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依旧还是没有身处现实的感觉。有可能是因为搜遍了整个身体的角落都找不到失去弥生的绝望,以及切实的需要她的心情。
“我觉得姐姐可能一直在勉强自己吧。即便用理性来控制着各种东西,可是总有一天身体还是会跟不上。”纯一边看着走廊,一边说。藤代追随着她的视线朝里看。卧室有两扇门并排着。从刚才伍迪·艾伦感觉到纯的存在以后,就躲进了弥生的屋子里不出来了。
“头脑敌不过身体?”
“姐姐肯定越来越搞不明白哥哥你在想什么了。”
“弥生是不是察觉到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情?”
“姐姐,她知道我跟哥哥之间说过什么话,同时也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纯用拇指擦去沾在杯子上的粉红色唇印。难得地见到了她的指甲没有涂过的时候。
“是这样吗?”
“就是的。唉,这事跟姐姐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对哥哥有点儿兴趣而已。因为,从一开始我见到哥哥的时候起,哥哥就是一个让人搞不清楚你在想什么的状态。所以,我就试了试你,想找出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纯望向窗外,哧哧地笑了,丰满的胸口上的四叶草形状的项链又一次晃动起来。藤代感觉那飘浮在空中的飞船,好像移动了一些。
“可是,结果不行。”
“什么不行?”
“我已经做不到了。”
“怎么回事?”
“怀孕五个月了。”
纯的动作像跳舞似的,轻轻地将手掌放在肚子上。
“吃了一惊?”
“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