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把电话挂了。
海里坐在床前,开着窗户,风从外头灌进来,已经闻不到海浪的味道了,涌炀岛跟别的城市没什么区别了。海里记得她坐在袁石风家往窗口望,入目是许多许多的楼房屋顶,一小块方格地排列着,一到晚上,这些小方格就会发亮,排列成规整的图像,像电网图,他的客房就是她的房间,在他的书房里他为她铺上了绿色的地毯。
她啊,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和他有个家。
有暖和的书房,有温馨的厨房,有摆满盆栽的阳台。
过了一会儿,沈炎把电话打过来了。
海里接起。
沈炎的声音沉得很,开头便是无奈地笑:&ldo;说吧,你想听什么事儿?&rdo;
海里说:&ldo;都行。&rdo;
沈炎又是无可奈何地笑,坐在躺椅上,闭起眼,他说:&ldo;袁石风这人智商是高的,情商没有多少的。你知道他这性格吧,别人是闷骚,他不骚,就是闷,但他对谁都闷,就对你不闷。你不知道吧,去年的时候一所高校请他去演讲,讲讲自己的经历,鼓励鼓励那些小屁孩,你知道他上去跟人家说什么吗,他西装笔挺地上去,摊开演讲稿,教导那些小屁孩要能团结室友,要做个有教养的人。&rdo;说到这里,沈炎就哈哈大笑起来。
海里坐在床上,也跟着笑了,笑得着实难过的,捂住嘴,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当然记得在医院里,袁石风是怎么跟她老师甩了脸色拉着她离开的。比她要生气。
他说:&ldo;回家!你爱洗多久澡就洗多久!&rdo;
那般得护着她。
沈炎说:&ldo;有次开会,他把手放进西装口袋,然后摸到了张纸条,他打开来看,就一直把纸条攥在手里,开完会回去,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才发现他的抽屉里都放着你写给他的纸条,没扔,全在。&rdo;
海里沉默地听着。
&ldo;男人啊,关系都是在饭局上一杯酒一杯酒交道出来的,以前没名堂,是我们请人喝酒,叫上几个漂亮的妹子勾勾男人的软肋,最近几年,倒是别人请我们喝酒,酒会有,女人也会请来。&rdo;沈炎一顿,笑骂,&ldo;别人都快以为袁石风是和尚了。&rdo;
海里难过地抹着眼泪笑。
想起那个夜晚,她站在马路对面看着袁石风出来,全身酒气,朝旁边的女人使了个颜色,女人上去揽着另一个男人走了。袁石风转头,瞧见她,眼神突地一紧。
那是她第一次谎称寝室有门禁,跟他回了家。
沈炎继续说:&ldo;在你去伦敦后的一年,袁石风就和陈梓蓝分手的,陈梓蓝提的。&rdo;
海里不说话。
沈炎说:&ldo;你在伦敦的第三年,袁石风妈妈走了,她自己从窗户口跳下去的,五楼,袁石风带她去买衣服,一个回头,没看到她了,寻到人的时候,人已经砸在大厦的地上,围满了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