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那日晚上……”
两人同时开口。
或许是夜晚的原因,微风拂面,又是在荷花池边,听到裴淮礼主动提起那晚,那个被自己刻意压下去的梦瞬间又清晰起来。
尤其是想起刚刚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腕,沈曼忽然想起来:梦里,她似乎也这么抓着,只是嘴里喊着的是“不要”。
“想起来了。”
裴淮礼笑着看她表情微妙变化,语气肯定。
沈曼立刻收起心思,冷笑一声:“想起来又如何?难不成首辅大人还要再来一次不成!”
裴淮礼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曼竟从他的话里听出宠溺的味道,顿时警铃大作,后退一步,站在亭子边上,右腿微微用力。
裴淮礼看了一眼她脚尖的方向,微笑着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月光下姣好的脸上:“难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或者说,你不好奇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沈曼不屑地轻笑一声:“问什么?答案无非就是被人陷害。”
裴淮礼挑眉:“你不想知道被谁陷害?”
沈曼看了他一眼,道:“堂堂首辅大人在自己府中被人算计,事后不追究,这背后之人要么是您都惹不起的,要么是您不想惹的。这两种无论哪种情况,岂是我一个小小姨娘能置喙的?所以知道又如何?”
她深知,在这个朝代,公平只是对强者而言。就好比大家明知道是采芙推她落水,宋若兰还能倒打一耙。
所以,她从来没想寻求别人的帮助来报仇。
裴淮礼被她的话说得胸口一闷,道:“事情或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曼气笑了:“别告诉我这里还有苦衷。事情查清楚之后,我还得圣母心地去体谅对方害我失了清白。还是你们觉得,我无权无势,只是裴季安顺手买回来的一个玩意儿,任凭你们消遣?”
裴淮礼面色阴沉。
沈曼刚刚只是一时气急,将自己内心的不满表达出来,但看见对方发怒,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可不是现代社会,主子处死一个奴婢,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索性闭上嘴,不再招惹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见她害怕了,裴淮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到底想起来多少?”
沈曼笑了笑,歪着头道:“其实我一点都没想起来。”
裴淮礼诧异。
沈曼继续道:“至于采芙,她只是做贼心虚,那日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她头上的珠花好看,她便往心里去了,大半夜的去池边转悠,至于怎么落水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那一晚之事,是如波告诉我的,并且她知道的也不多。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也没有办法。”
沈曼很想翻个白眼。
裴淮礼定定地看了她几瞬,似乎从中看出她话里的真假,只是她那双眸子太过清亮纯净,让人不忍将她往坏处想,最后只好道:“好了,天色不早,你回去吧。”
话音一落,沈曼便迫不及待地离开,那匆忙的样子,又将裴淮礼气了个够呛,但还是对着她的背影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沈曼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我说过,之前的事我都忘记了,我也不想报仇,背后之人到底是……唔……”
“谁!”
沈曼话没说完,只觉身后一道劲风,接着自己的唇上覆上一只大手,干燥,冰凉……
同时她看见墨文豹子般窜出去,片刻后从树丛里拎出一个身影,是一名女子。
墨文:“四爷,是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