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贤才眉头一皱,道:“可是陶家所为?”
“除了他们还有谁?”中年人愁眉苦脸地说道:“陶家的人都会仙法,您派去的衙役根本就不管用。人家的眼一瞪,他们连动都动不了,更别提拦着了。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咱们来客轩也只能关门了。”
崔贤才沉声道:“把来客轩让出去倒也没什么,就怕陶家得寸进尺。”
“就是这个道理。陶家人的秉性您又不是不知道,逮着蛤蟆就能钻出尿来。这一朝得志,还不得把咱们崔家赶尽杀绝?”
薛刚听着纳闷,插话道:“崔知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听您二位话里话外的意思,陵州城里还有人敢找您的麻烦?”
崔贤才苦笑道:“崔家在陵州城的确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但算不得绝对第一。有一个家族足以和我们崔家分庭抗礼,那就是陶家。”
“陶家有什么实力?”
“崔家尚文,以耕读传家。陶家尚武,靠马上博取功名。双方都有人在朝为官,可以说谁都奈何不得谁。自从下官谋得了陵州知府的职司,我们崔家才算是略占上风。”
“既然如此,陶家又为何敢您的麻烦?”
“此事就说来长……”
原来,几十年前,陶家有一庶子陶仁,不知什么原因和家族闹翻了,破门而出。
要说这陶仁也是有大气运的人,竟然在偶然的机会下修得了仙家妙法。不仅如此,他还得到了一个宝物,名曰“女娲镜”。
陶仁投到了湘州都督的账下,屡立战功,官封六品。
大唐的官比较实在,六品武官已经相当不低了。从那以后陶仁就在湘州开枝散叶,建立了一个不逊于陵州陶家的大家族。
当然了,单单是这样,还不足以让陶家低头,大不了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后来发生了两件事,让陶家不得不放下身段,承认了当初的错误,恭恭敬敬地把陶仁请了回来。
第一件事,就是陶仁生了一个好儿子。此人名叫陶侃,从小修行,论起修为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在其父之上。现在领了山海关总兵一职。
陶家以武起家,多有子弟为朝廷效力。但能做到总兵一职的,那还真是一个也没有。这就足够让陶家仰望了。
第二件事,就是崔家的外部压力了。
崔家先有崔贤才,领了陵州知府一职,令陶家压力大增。后有崔文德,文彩出众,誉满全城。
虽然说崔文德无心功名,但这种事谁说得准?若有朝一日他想开了,跑到长安参加科举,拿一个状元回来。那陶家又何以自处呢?
无奈之下,陶家族长与家老们低声下气地前去湘州承认错误。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陶仁如今气也出了,对家族当初的怨恨顿时少了很多,再加上他年纪大了,心也软了。最后慨然应允,重归家族。
当然了,所谓的重归家族可不仅仅是一句话的事。人家几个老头废了这么大的劲,也不是为了求一句话
。
陶仁必须拿出回归家族的实际行动。他手下有八个徒弟,人称“陶家八虎”,个个入了修行之门。于是乎,他就把二、三、六、八,这四个徒弟派到了陵州,为陶家撑腰。
修行人对普通人的优势太大了。
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崔家的各个买卖搞了个门前冷落马蹄稀。今天砸了灵州城最好的酒楼来客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薛刚奇道:“就算陶家四虎再厉害,您总代表了官府吧?他们犯了朝廷的王法,您自己解决不了,发文给上级不就行了吗?我大唐朝廷难道还奈何不得几个小小的修士?”
“王中郎您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崔贤才解释道:“若再加上陶仁父子,论官府的势力陶家还在我崔家之上。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上面是不会为我撑腰的。”
“那您找证据不就行了?”
“崔家尚文,并无修行人,要不然我也用不着求您去救文德了。至于我手下的衙役,并无法力在身,让他们去抓修士的把柄,那不是强人所难吗?所以在下才一筹莫展。唉,此事实在是难!难!难!”
正在这时,进来报信的那个中年人插话了,道:“四哥,我看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嗯?此言怎讲?”
“要解决咱们崔家的困境,只需要找一个手段高明的修士就可解决。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崔贤才的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您去求王中郎啊!狐妖引诱文德兄弟,您请了多少高人来都无功而返。但是王中郎到了呢?不到一晚就把问题解决了。如此真佛在前您不参拜,却想着走十万八千里去寻灵山,实在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