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居正道:“您原来不是跟属下说过吗?见了左控鹤监的人,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千万别惯着他们。属下完全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今天碰到了张昌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结果……”
薛刚眉毛一挑,道:“你打输了?”
秦居正赶紧解释道:“不是属下无能,实在是张昌宗身边有几个厉害的修士。属下练的是硬弓硬马的功夫,碰上这帮修行之人束手束脚,十成本领发挥不出来一成,这才不慎落败。”
张昌宗上次被薛刚收拾地不轻,亡羊补牢,这次身边跟上几个修士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薛刚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对。
秦居正其人外表粗豪言行粗鲁,表面上看来就是一根直肠子的猛将。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薛刚心中隐隐觉得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别看秦居正在自己面前胸脯拍得山响,甚至要求自己帮着他复仇。但当听说张昌宗就在江淮侯府中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避其锋芒,而不是与之正面硬抗。
要不是自己立场坚定以言语相逼,江淮侯府内秦居正痛殴张昌宗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可见此人绝对不是一个莽撞之人,肚子里的弯弯绕比起一般人来只多不少。
他与自己刚开始说得那番话,恐怕是三分真情七分假意。主要目的还是给自己留一个好印象。如果自己完全相信,那可就太天真了。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听了自己的话,见了张昌宗就像是疯狗一般扑上去,甚至丝毫不顾忌张昌宗身边都有什么高手?
那怎么可能!
薛刚沉吟道:“秦兄弟……”
“属下在!”
“但不知今天你是在何处遇到了张昌宗?”
“这个……这个……”秦居正的脸微微一红,道:“就在春风化雨楼。”
薛刚眉头一皱,道:“春风化雨楼?这不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吗?”
秦居正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您也知道?属下还以为监正初来长安城,没听说过此楼呢,看来您也是此道中人啊。那可太好了,这地方属下熟门熟路,哪天我带您去享受一番……”
“姓秦的,你少来这套!”薛刚冷笑道:“如此说来,你与张昌宗相争,不是因为听了我的话与左控鹤监争斗,而是争风吃醋。”
他顿了一下,继续嘲讽道:“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呢,那你们二人相争的时候,恐怕得是中午吧?大白天就逛青楼,我说秦居正,你的胃口可真好!”
即便被拆穿了,秦居正的脸上也丝毫不显尴尬之色,道:“监正,您听我解释。此事虽然算得上是争风吃醋,但也的确事关咱们右控鹤监的面子,属下不得不与那张昌宗相争。”
“此言怎讲?”
“属下大白天就去春风化雨楼,不是因为我乃色中恶鬼,而是晚上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薛刚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再给我卖关子,你这顿打可就算是白挨了,休想我给你找回场子。”
秦居正道:“跟您明说了吧,今天春风化雨楼里来了个清倌人,此女乃长安第一美女。
无数高官显贵,富商巨贾想要拔得她的头筹。属下与张昌宗相争,赢了算不算给咱们右控鹤监长面子?”
“哼,一个妓子也称长安第一美女?你们这些人的眼皮子也太浅了。”
“监正,您这么想可就错了。”秦居正不服气地说道:“人家称长安第一美女是之前,沦落青楼是之后,这个次序可不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