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不死心?那白玉夫人既法力高深又心思狠毒……”
“行了,行了,别说了。”薛刚摆了摆手,道:“先别说我了,单单说您自己。”
“我怎么了?”
“即便不想知道老狐的根脚,那白素素对您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您总想知道吧?”
崔文德脸一沉,道:“王监正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白素素在这,我有些话不好说。”薛刚道:“白素素愿以身代死,从那以后您就对她死心塌地。但您有没有想过,这很可能是白玉夫人和白素素一起演的一场苦肉计!”
“苦肉计?不可能!绝不可能!”崔文德连连摇头。
薛刚哂然一笑,道:“什么不可能?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两个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人一妖呢?文德兄,您读了那么多书,总不会没听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又不是说白素素一定是在演戏,只是说有可能。您都要殉情而死了,临死之前再确认一下又有何不可?”
崔文德还是有些犹豫,道:“若是毫无风险,去看一下也不是不成。可那白玉夫人法力高深,这一去恐怕再难回转。文某人死不足惜,但是您……”
薛刚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您就别管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您光知道白玉夫人法力高深,又怎知某家的手段?”
说着话,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道:“文德兄可识得此物?”
“好像是沙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太乙山窦青老祖炼制的隐身沙……
然后,薛刚就简要的把隐身沙的妙用对崔文德讲明,并略微讲述了修行境界的划分。
崔文德听完了颇为意动。
说实话,任你再怎么情比金坚,也难敌人心易变。
比如说《白蛇传》中的许仙,被法海一通忽悠,他就能抛下白娘子跑到金山寺出家。
比如现如今的崔文德。薛刚三言五语下去,就在他内心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崔文德道:“王监正有如此宝物,倒也不是不能去。只是素素也颇有法力,她都走了这么久了,咱们还能追得上吗?”
“那有何难?山人自有妙计,崔兄跟我走也就是了。”
薛刚受了上次找到红衣女的启发,这次制住白素素的时候,趁机把降龙木的气息附着了上去。
所谓“闻”到降龙木气味的说法,其实并不大准确。
很简单的道理,既然薛刚熟悉降龙木的气味,那被沾上这种气息的人总能感到自己身上有异常吧?
说穿了,这是一种类似精神层面的“闻”。薛刚有降龙木做本命法宝,只有对方有一丝降龙木味道在,就能被他感应到。用来“闻”的是他的元神,而并非鼻子。
事不宜迟,交代完毕之后,,薛刚先是把崔文德扛起,然后隐身沙一洒,循着降龙木的气味就寻了过去。
这伙狐狸的巢穴还真远。在降龙木气味的引导下,二人出了陵州又往前走了三十里,才寻得了白素素的下落。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乡村,有贫有富。富的深宅大院,贫者只有茅草栖
身。
白素素进的,就是这个村子最好的一个宅院。
薛刚翻墙跳入院子,把崔文德放下,带着他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唯一间亮灯的屋内。
但见白素素正跪在一个非常妖艳的女子面前。那个女子的眉目与白素素有几分相似,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白素素是娇媚入骨的话,那谈到她就得说是“风骚至极”了。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勾起男人最深层的欲望,恨不得马上就要与她行那男女至乐之事。
这人八九成就是那老狐狸精白玉夫人了。
白素素跪倒在地,脸泛泪光连连磕头,道:“夫人,您就饶崔公子一命吧。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天下男子众多,我要阳气何必非要崔公子的?”
白玉夫人眉毛一挑,道“天下男子是多,但是象崔公子这样好的炉鼎就凤毛麟角了,你说是也不是?”
她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地说道:“素素,咱们是妖。崔文德是人,这点你要分辨明白。人是用来采补的,但要是动了真感情那可就愚不可及了。”
白素素磕了一个头,道:“夫人这话说的太晚了,婢子已经泥足深陷,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