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加上一道鸡汤,和咖喱饭。
……都是他喜欢吃的。
“备用的还没来得及买。”
顾念远默默解下了腰间的细带,准备把自己身上的这条给他。
“那算了。”
应怜也不是非要带围裙不可。
理论上说他只负责处理食材,身上不会沾到油烟。
他拧开水池的把手,把胡萝卜和土豆放进去的同时没忘记剥掉洋葱外面那层干枯的表皮。
厨房的案台很大,两个人成年人站在一起并不显得局促拥挤,应怜洗完蔬菜,从刀架上把另一块砧板拿下来,极为自然地问道:“切丁还是切块?”
“切丁。”顾念远下意识,重新系上了围裙。
青年动作娴熟,摘菜,改刀的样子干脆且迅速,仿佛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利落的样子映在顾念远眼里,无端让他有点心疼。
一种相当可耻的心疼。
因为让应怜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小少爷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顾念远怕他过来吃饭尴尬,提前准备了好几个话题,可现在那有趣的见闻全部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应怜不会觉得下厨是一件多磋磨自己的事,他是阳光房里娇气灿烂的玫瑰,也能是坚韧不折的苇草。
假如他们此刻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上升到“朋友”的程度,应怜会甚至一边切菜一边扬着眉毛,向他炫耀自己现在的刀工有多厉害,说起下厨的那些经历,明示他表扬自己。
然而顾念远即便清楚,也没有办法立刻释怀。
应怜成长了,变得更加成熟和强大,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他应该替应怜高兴。
顾念远知道自己的想法卑劣,有失公允,不讲道理,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应怜永远也学不会这些。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想在应怜面前更有价值,对应怜更有用”这个想法,顾念远从来没有改变过。
做菜的时候,他难得心不在焉。
顾念远庆幸给自己递调料的是应怜,否则,糖醋排骨说不定会变成酱油排骨。
应怜太熟悉顾念远了,顾念远以前煮饭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待在厨房里看顾念远,看顾念远低着头,眼睫微垂,认真且专注地给自己做饭,越看心里就越是喜欢,想把顾念远追回家。
以至于顾念远在做饭的时候,一抬手,他就知道顾念远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像本能反应一样。
总之……不是很争气。
最后一道上桌的菜是鸡汤。
在厨房忙前忙后,不争气的应怜同志肚子其实早就有点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