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自控力很强,人前你依旧是我知道的那个顾念远,八风不动,能力卓绝,这种状态看上去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在和我相处的时候,它的存在感又会变得很强烈。”
“真真……”
“你先听我说完。”应怜蹙眉,打断他,“不管你承不承认,它都是一个隐患,我则是隐患爆发的引子。”
顾念远不赞同地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应怜的目光又平静而锐利地射了过来。
你先听我说完。
顾念远知道他的意思,重新抿住嘴唇,将那股辩白的冲动压了下去。
“我的态度,一些言辞,或者说,我本身就是导致你产生不安的最大诱因。”
应怜说:“从一开始避如蛇蝎、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再到为你工作,尝试破冰,和你继续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发现之前的那些误会……整个过程,我很少直接又明确地表达过我对你的感情,或者是自己的一些想法,没有给你带来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他的承诺根本不能算承诺,诸如“只有一点好感”,“目前不考虑发展朋友之外的关系”只会加重顾念远不安。
明明他知道顾念远想要什么,说什么话能让他有安全感。
他只是不够坦率,边敞开自己,边逃避自己的内心。
“关于这点,我认为我非常有必要向你道歉。”
说到此处,应怜停顿了一下,发觉从刚刚开始自己的语气有种公事公办之嫌。
“……就是,我不是因为觉得你可怜、同情你,或者说觉得你现在这样是因为当时我和你分手断联系的时候的确有点那什么故意泄愤,对你有愧疚,又因为我们当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才过来和你住,帮你疏导。”
只是如此的话,他根本没必要搬过来和顾念远一起住,等顾念远等状态稳定再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也不是借口。
难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即便顾念远再怎么不情愿,也会乖乖去找医生吗?
他只是……
他只是
“我还喜欢你的。”
他看向顾念远,重复道:“我现在还喜欢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想要你好好的,像以前那样,甚至更好,被大家注视,有谈得上话的朋友,可以尊敬的长辈,而不是小心翼翼,只能抓着我,我不想你这个样子。”
实际上,顾念远在听到喜欢那两个字的瞬间就已经方寸大乱,他几乎维持不住端正平稳的坐姿,差点直接从桌子上跳起来,冲过去抱住应怜。
对他来说,这种几乎病态的依恋感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他其实很清醒,但是应怜介意,所以他可以尝试去改,就像应怜搬进来之后对他提的那些要求他都尽力做到了一样。
他花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会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