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初弦不再说话,只余眼泪如珍珠断线般落下。
&esp;&esp;她被他慑住了,如欲窒息。
&esp;&esp;一面酒酽情浓,一面蜂虿刺心。
&esp;&esp;谢灵玄毫不留情,缱绻深处,切切问她,“那个冒充我的人,对你好不好?是我待你更好,还是他待你更好?”
&esp;&esp;温初弦死鱼般垂着眼睛,“给我口酒,我渴了。”
&esp;&esp;他如她所愿,给她灌了口酒。
&esp;&esp;她喝了个畅快,才颤声说,“你真是无耻,明明是你代替他。”
&esp;&esp;谢灵玄斜眼冷冷,“你在答非所问。”
&esp;&esp;说着加剧了磋磨,实如惨酷无比的刑罚。
&esp;&esp;她只得松口说,“你。你待我好。”
&esp;&esp;谢灵玄见她这副又爱又恨的样子,低声撂给她一句,“谁代替谁又有什么所谓,左右都用一个名字。你只需记得谢灵玄永远爱你,便足够了。”
&esp;&esp;他也配提爱字?……温初弦想讽刺他,可她实在是没力气跟他唇舌之斗,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任他说什么都忍气吞声。
&esp;&esp;“嗯。”
&esp;&esp;谢灵玄说两个时辰才会放她走,就真的是两个时辰。
&esp;&esp;没提前一刻,却也没拖延一刻。
&esp;&esp;他一件一件地帮她将衣衫穿好,就如昔日在水云居闺房中一样细腻温柔。
&esp;&esp;温初弦既无法反抗,也就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滋味。
&esp;&esp;毕竟每天早晨都是她早起伺候谢子诀,服侍谢子诀洗漱宽衣,很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esp;&esp;临走前,谢灵玄扣住她的手心,施施然叮嘱道,“明日还来这里,我候着你。”
&esp;&esp;温初弦说,“今日已经露馅了,若我明日还来,长公主怕是会把我浸猪笼。”
&esp;&esp;他幽幽打断,“别给我推三阻四。”
&esp;&esp;温初弦屈然皱着嘴角,万分不愿。
&esp;&esp;谢灵玄抚摸她滑润的长发,补充道,“若明日不见你人影,我便入谢府,把你那玄哥哥的项上人头取下来。”
&esp;&esp;温初弦惕然,怔怔望着他。
&esp;&esp;他释然一笑,“……自然是说大话的。”
&esp;&esp;他如今孤家寡人,怎么能抵得过谢府的众多家丁,又怎能伤得了当朝右相呢。
&esp;&esp;“我只是想念你罢了,你不来,折磨的只能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esp;&esp;温初弦靠在他怀中,醺醺如醉,酒意还没醒来。她知道她拒绝不了,自己这些日子渴望他,可能比他渴望她还厉害。
&esp;&esp;她就是一根坚韧的蛛丝,顽强而艰难地在他手下过活。可蛛丝再坚韧,也终究是那样细细的一根,多使点力气抻拽,总有绷断的那一刹那。
&esp;&esp;天色如墨,黑夜已浓。
&esp;&esp;温初弦穿好了衣衫,木讷走出门去。
&esp;&esp;汐月早已等得火烧眉毛,忍不住连声怪罪她。
&esp;&esp;“夫人也太过分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府上都快落锁了!”
&esp;&esp;温初弦佯佯不睬,“无妨,若府上落锁,就找一处逆旅来落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