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华想通了其间的经过,心中更是为之骇然,因为烈火祖师所露了这一手,其内功之收发自如,能够控制得如此圆熟如意,实是已经到了惊世骇俗,世所罕见的绝顶地步。
而以他为人的阴鸷深沉而言,虽然被自己,暂时以话逼住,放下了黄心直和吕麟两人,也一定会另想办法,来对付自己。
因此谭月华心念电转,连忙向黄心直低声道:“黄朋友,你……”
她本来的意思,是想叫黄心直施展绝顶轻功,先自夺围而出,去找她的父亲,赶快前来设法。但是她话尚未讲完,那十二人,已然一个挨一个,形成了一个大半圆形,将他们三人围住!
谭月华一见这等情形,明知黄心直轻功虽佳,但是内力不济,也是冲不出去,便住口不言,听吕辚低声在她耳畔道:“谭姐姐,我们怎么办?”
谭月华故意大声道:“吕兄弟,你放心,烈火祖师,乃是一代大宗师,岂会对我们这些晚辈下手么?”说毕,又向烈火祖师,行了一礼,道:“多蒙祖师放了他们两人,晚辈等告辞了。”
向两人一使眼色。便待向外走去。
谭月华心中,明明知道,绝对没有这么容易,便可以出了此宅。
她之所以如此做法,是为了要看烈火祖师,究竟如何处置他们而已。
果然,他们三人,身子尚未挪动,便听得烈火祖欣,“哼”地一声冷笑,道:“你们,三人,目无尊长,想要离去可以,祗要能凭本身武功,闯出此处,若是不能,我不免要代你们的尊长,略为管教,或是在此宅黑水牢中,囚上三个月,或是领我三十豹尾鞭!”
话一说完,向侧略顾。他身侧本就伺立着三二十条大汉。他一顾间,立时有四人,吆喝一声,走了出来,两个黑衣大汉,腰际都挂着两枚长可尺许的大锁匙,两个红衣大汉,手中各握住一条,黄黑相间,长可四尺,粗如儿臂的软鞭。
谭月华心中大是有气,吕麟更是涨得俊脸通红,“呸”地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教我们?”谭月华向他一使眼色,道:“祖师所说,也是有理……”她才讲到此处,吕麟已然叫道:“谭姐姐,他讲的话,你还说有理?”
谭月华心知吕麟秉性耿直,再讲下去,怕更触烈火祖师之怒,便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低声道:“吕兄弟,你听我说如何?”
吕麟一被谭月华从鬼宫之中,救了出来之后,心中对谭月华,便早已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他年纪还轻,不能明白情爱的真谛,可是心中情苗茁长,却是不能自已,因此,便点了点头,闭嘴不语。
谭月华续道:“祖师说得固然不错,但这位黄朋友,自幼便无父母,更无师长,祖师似应该原谅他。况且祖师刚才说,代长辈管教咱们,如今黄朋友既无长辈,祖师似乎也没有了藉口?”
烈火祖师又被谭月华以话逼住,“哼”地一声,道:“让他走吧!”
黄心直急道:“谭姑娘,那你呢?”
他对谭月华,更是一片痴情。但是他却也有自知之明,明知谭月华不会爱上自己?是以一心想多亲近谭月华,能得到谭月华对他的一望,他已然觉得是无上的幸福!要他一个人独自离去,将谭月华留在此处,他当然不肯。
谭月华低声道:“黄朋友,你要是不离开,我一辈子也不睬你!”
黄心直急得一张丑脸,成了紫姜色,道:“我……我……”
谭月华面色一沉,道:“还不快走了。”黄心直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去,仍是不肯挪动一步。
一旁吕麟,已然大不耐烦,道:“谭姐姐叫你走,你怎么还不走?”
黄心直抬头一看,见吕麟剑眉入鬓,面如冠玉,站在那里,宛若临风玉树,虽然尚未成年,但是俊英之气,已然逼人。想起谭月华为了他出死入生,自己的痴情,自是无望,不由得长叹一声,道:“好,我……走了。”
谭月华道:“这才是道理!”一面说,一面向他走了过去,附耳低声道:“黄朋友,你离此之后,即找我爹,或是遇上那怪人的话,千万叫他们立即赶来此处,勿误,勿误!”
黄心直资质愚鲁,直到此际,才知道谭月华叫自己离开,别有用意,连忙点了点头,身形一幌,便已然出了大厅。
既然是烈火祖师答应他离去,当然也没有人,会加以阻拦。
黄心直出了大厅,又回过头来,向谭月华望了一眼,才飘然而去。
烈火祖师这才沉声道:“你们两人,是愿囚愿罚,还不快说么?”
谭月华意态从容,一声长笑,道:“祖师难道忘了刚才曾说过,我们可以凭本身武功,向外硬闯,闯不出去时,才领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