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徐清安的伤势还未痊愈,据他所说最起码也要等到明日一早才能动身,毕竟从陈官屯到青阳县城需要走几十里的山路,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我心中虽说急切,但徐清安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于是便答应下来。
吃过午饭后徐清安回到床上休养生息,而我则是坐在厅堂中翻看奶奶留下的幻尸秘术,经过这次劫难我深知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遇到阴兵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抗整个巫蛊道,所以当今之际最重要的便是要提升自身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危机之时保住性命,不拖累别人。
幻尸秘术中的诡幻之术共分为天地人三卷,五行分列于三卷之下,也就是说每一卷中都分别涵盖五行,我先前用的纸人术便是人字卷中最为简单的一种法门。
地字卷更为深奥,其间秘术皆是搬山填海,斗转星移之术,若是学会可控山河,而且即使是幻化出来的东西同样可以伤及敌人,先前我并未细看,以为诡幻之术比控尸吸魂弱一些,如今看来两者不分上下。
至于天字卷的法门并未详细说明,书中只是提到了三样东西,其一是九势天雷图,其二是幽冥山河卷,其三是封灵剑。
这三样东西在书中都有绘制,前两样是两卷书册一般的东西,最后一样是一柄长剑,不过长剑周围还绘画着十三种不同的东西,除了山河湖海之外还有仙鹤、青龙、猛虎等动物,只是没有注解,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人字卷中的法门比较简单,一般用现实之物配合指尖精血都可以施展出来,而地字卷更难一些,根据书中所描述,若想是用地字卷中的法门,必须要炼化灵力,所谓灵力其实就是一种超脱自然的力量,如同暖流一般在身体里面汇聚流淌,这倒是与武侠小说中绝世高手体内的真气差不多,不过书中并未提及灵力的炼化方法,所以目前来说我只能学习天字卷中的一些法门。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在厅堂中看书,不知不觉已经记下了十几种天字卷的法门,等我感觉有些疲累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刚想起身去厨房弄点吃的,徐清安从里屋走了出来,说道:“陈兄弟,这一个下午你都干什么了,没听到一丁点动静。”
我将幻尸秘术收回身后,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没干什么,无非就是在厅堂愣神罢了,我之所以将幻尸秘术藏起来并非是不信任徐清安,只是目前来说我还不知道灵卫科与幻尸宗的关系如何,毕竟幻尸宗是邪门,若其间有矛盾,徐清安必然会与我心有罅隙。
“徐大哥,时间不早了,你也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你在这里稍微坐一会。”
我将幻尸秘术藏在身后衣衫中,转身朝着屋外走去,可我还未走几步,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浑身就好像是触电似的,一瞬间全身都麻了,我一个踉跄倒落在地,不住抽搐着,手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胸口仿佛被成千上万只蚂蚁不断撕咬,又好像是是用烧红的烙铁放在上面烙烫,我痛得在地上不住打滚,喉咙几乎已经喊不出声音,只见豆大般的汗水不住朝着地面滴落。
徐清安见我突然倒地,连忙上前将我扶住,惊慌的问道:“陈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此时我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控制着自己的右手朝着胸口指去,示意徐清安胸口疼痛,徐清安见状直接将我身体放平,然后将我胸前衣衫解开,可当他看到我胸口的皮肤时浑身陡然一震,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场面。
徐清安揉了揉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过了一会儿他才沉声说道:“陈兄弟,你是不是中毒了,为何胸口变成了乌青的颜色,而且还在不断溃烂。”
闻听此言我心头一震,这两日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中毒,而且中午的白粥徐清安也喝了,若真是白粥的问题他怎么没事,他可是足足喝了三大碗,我正想着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不成当日蒋天林并未将钻入我脖颈的天蚕打死,让它存活了下来!
先前孟于尝说巫蛊道的天蚕蛊是看门秘术,会在人体内吸食血肉,而且根据徐清安的描述,我身上出现的溃烂倒与当日在奇门见到奶奶尸体的模样差不许多,如今看来或许真的是体内的天蚕在作祟。
我张开嘴本想告诉徐清安内情,可发出来的只有啊啊的声音,而徐清安在一旁看着我也是干着急,毕竟他不知道具体情况根本无法对我施救,我无奈之下只好趴在地上,用手指在地面上写下了天蚕蛊三个字。
徐清安低头一看,五官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说道:“陈兄弟,你是说你中了巫蛊道的天蚕蛊?”
见我点头徐清安怒骂一声,说道:“这巫蛊道不在苗疆好好呆着,竟然敢来这里作乱,回去之后我一定将情况告诉上面,非要整治一番不可,陈兄弟,你先忍着点,我帮你将胸口的毒血放出,再将溃烂的地方挖下来!”
说罢徐清安前往厨房找到一把杀猪的尖刀,洗干净后又用白酒消毒,随即拿着一根木棍来到我面前,沉声说道:“陈兄弟,你将这木棍咬在嘴里,咱们这里没有麻药,你忍着点,这口气千万别松懈,要不然毒气进入五脏六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强忍疼痛点点头,张开嘴巴将木棍咬住,憋住一口气闭上眼睛,数秒之后徐清安用四肢压在我身体上,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我胸口位置袭来,几乎让我疼的无法呼吸,我四肢不断挣扎,可根本无济于事,过了没多久我实在忍受不住剧烈的疼痛,脑袋一沉便晕厥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胸口疼痛无比,我转头朝着四下看去,徐清安正在一旁守着,而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样子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徐清安看着我担心的说道,我虚弱的点点头,吃力的说已经好多了,然后我又问徐清安我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会不会死。
徐清安叹息一声,说目前还不知道具体伤势如何,不过毒血已经排出体外,溃烂的皮肉也已经被挖了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体内的天蚕不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出,恐怕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徐清安这么说无非是在安慰我,天蚕的厉害我已经听孟于尝讲过,而且奶奶尸体的惨状还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用草木灰将你伤口覆盖,已经止住血了,不过明日一早咱们必须赶紧前往北京,你体内的天蚕我无法取出,只能看看灵卫科的兄弟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对了陈兄弟,你怎么会招惹上巫蛊道的人,他们虽说心狠手辣,但若是你与他们没有瓜葛,他们也不会痛下毒手,据我所知天蚕蛊可是巫蛊道中最毒辣的蛊术。”徐清安看着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此刻我已经是朝不保夕,也没有必要再对徐清安隐瞒什么,于是便将奶奶中蛊的事情告诉了徐清安,只是奶奶为何会中天蚕蛊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