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泓神剑名动天下,威名无人不晓。
但有机会亲眼见过鸣泓的人,却不多。
而且鸣泓的剑鞘古拙无华,通体漆黑,仅饰暗色浮雕,乍一眼看去平平无奇,若是有点眼力的,还能看出剑鞘材质特殊,大概不是凡品,没点眼力的,可能卖十块灵石都嫌贵。
显然,来听竹楼的大多人还是有眼力的,即使不知道剑鞘下是怎样一柄剑,抛出来的瞬间,四周也静了静。
包括对面那位臭名昭著的折剑君。
他的目光一凝,盯着剑鞘看了看,眯起眼来,轻慢地发出命令:“把你的剑抽出来我看看。”
楚照流还没见过谁敢这么对谢酩说话的,顿时为他感到后脖子发凉。
众目睽睽之下,谢酩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按上剑柄。
铮然一声,雪亮的剑光映过,秋水般的剑身露出小小一截,随即便被压回鞘中。
仅仅匆匆一掠,也看得出来,这是把绝世好剑。
“好剑啊!”
周遭顿时有人站不住了,惜剑之情压过了看热闹的劲头,忍不住劝道:“这位道友,三思啊!万一赌输了……”
谢酩恍若未闻,眼皮也没掀一下,丝毫不为所动。
看这样子,是铁了心要下赌场了。
别人的东西,再怎么觉得暴殄天物也插不上手,附近又聚来一群人,目光火热地盯着鸣泓剑,窃窃私语声不断,摇头叹息:“败家,太败家了!”
“宝剑虽好,跟错了人啊!”
“他们输定了,要是能赢,我名字倒过来写。”
“有人认得出这把剑的来历吗?我觉着有些眼熟……”
“这么一说,百年前我曾有幸见过剑尊出剑,湛然清辉如雪如月,至今令在下魂牵梦萦,这剑瞅着似乎……”
“醒醒吧你!剑尊怎么可能来这里,还把鸣泓剑拿出去当赌注。”
“没想到一晚上就能见识到两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倘若他的师门有知,定以他为耻!”
见谢酩似乎是认真的,楚照流也忍不住开口:“谢兄?”
想玩的是他,要拿出赌注的不该是谢酩啊。
谢酩:“就用它。”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不强势,平平淡淡的,但就是让人无法抗拒。
楚照流怔愕过后,思索了一下,虽然能传音,还是忍不住踮脚凑到他耳边:“那你放心,我不会输的。”
柔软,暖暖的鼻息,带着一丝清苦回甘的药香,倏然扫过耳畔。
谢酩眸色温沉,朝他略一点头,八风不动地望向对面的折剑君:“你的赌注?”
按着规矩,赌注的价值不能低于他们这边的。
折剑君死死地盯着鸣泓剑,胸口怦怦直跳。
他想炼成天下无双的神剑,这些年寻材无数,经手的宝剑没有万数也有几千,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把剑,比整栋听竹楼所有人的剑加起来还厉害。
绝对是一柄绝世神剑!
他眼珠子一转,从戒指里掏出一沓血契灵符,啪地往桌上一按:“这是我这些年签订的主奴血契,其中不乏名门高手,你若是赢了,我就将契约主权交给你。”
这种血契以灵符为引,钳制能力自然远远没有直达识海的灵魂血契强。
楚照流懒洋洋地靠在赌桌旁,摇着扇子,笑意如蜜:“哦?就这值得两把本命剑?阁下是在糊弄傻子吗。”
守在赌桌旁的听竹楼少女评定一番,也摇摇头,和和气气地道:“这位客人,您的筹码价值不够。按照规矩,您也可以选择拒绝继续赌,拿上您的胜利品下赌桌。”
折剑君顿时一哑,眼神闪烁不定。
要赌么?
对面俩人看起来灵力低微,甚至只是新手,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拿得出这样的神剑,八成是哪个大世家的公子哥儿,或者某个大派里养出来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