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酩是真没把他当朋友啊!
他啪地一收扇子,气势汹汹地转身拔腿就走,左耳上的流苏耳坠被甩出个弧度,晃个不停。
谢酩瞅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没有追赶过去。
腰间的鸣泓剑似乎对他的行径不满,嗡嗡闹腾起来。
“闹什么。”谢酩淡淡瞥了眼鸣泓,“还不是时候。”
他回过神,望着云舟之外的茫茫雪景,闭上眼,在脑中又过了一遍幻境之中的一切。
既然是那样美好的幻梦,楚照流为何会成为他的一道心魔?
又或者是黑袍人故意引导。
他似乎全部都想起来了,又似乎还有什么没有弄清楚。
一定还有什么错漏。
况且,幻境中藉由种种美好的一切,而生出的隐秘心思,到底是真是假?
他对楚照流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究竟是对幻境中的楚照流,还是眼前的楚照流?
楚照流想不起来,他亦难确认。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妄动。
剑修做事多半简单粗暴,谢酩心上也很少放东西,很少这么谨慎以待某件事,亦或是某个人。
因为太过贵重,他舍不得。
楚照流自个儿钻进了屋里,暂时不准备再看谢酩一眼,免得忍不住想解封揍人。
过了会儿,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楚照流眼皮也没掀一下,隔了片刻,敲门声又响起来,这回却有些奇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在细细地啄。
楚照流愣了愣,察觉到一丝异常,忍不住好奇地贴过去,打开房门。
一只滚圆毛绒的黄色胖鸟扑腾着翅膀,仰着脑袋啾啾叫:“啾啾!”
娘亲!
楚照流忍不住笑了:“小家伙,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上次还没来得及夸你呢,没想到你也能那么漂亮又威武。”
啾啾一扭一扭的,听到自己被喜欢的娘亲夸奖了,羞涩地低下脑袋。
“想给你的惊喜。”谢酩手心里托着把脑袋插进翅膀里,更显得像个球小胖鸟,“方才跑什么?”
楚照流原本不打算搭理他,听到后面这句,火气又上来了,微微冷笑:“别以为你用啾啾来当敲门砖就能进我的门,我们可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
“你在生气这个?”
谢酩总算知道他最近都在气恼些什么了,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是我没有说清楚。”
楚照流面无表情:“哦?”
“我只是觉得,”谢酩微垂下头,与他平视着,语气依旧平静无澜,“以我们的关系,仅仅只当朋友,似乎太亏了。”
……
什么叫,仅仅只当朋友亏了?
除了朋友,你还想当什么?
朋友之上还有什么?
知己、至交、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