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酩听罢,取出装着沾染过仙门之灰尘的香囊,嫌弃了一下,才闭上眼,施咒掐诀,念出仙门之匙的名字。
四周似乎无风自动起来,鸣泓也嗡鸣了一声,小凤凰藏进楚照流的怀里,只露出半个鸟脑袋,好奇地睁大了眼。
片晌,谢酩似乎是怔了怔,睁开眼:“知道了。”
楚照流没骨头似的撑着脑袋,偏头瞅着他:“你家的钥匙长什么样子?”
他这个姿势,肩颈线被拉扯得紧绷又优美,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过来,谢酩莫名觉得很可爱,嘴角弯了弯:“是一把剑。”
竟然是一把剑?
楚照流若有所思:“我开始好奇是谁偷了这把剑,现在它又去哪儿了。”
海底的地宫如此隐蔽,想必堕仙也寻了很久,是谁能悄然无声地钻进去,将那把剑偷了出来?
按照谢酩的说法,仙门之匙是五百年前丢的。
因为祖宗遗训,事关重大,照看地宫是宗主之责,彼时谢酩的父亲,当时的谢宗主发现之后,也不好声张彻查,只跟妻子提了此事,得了一计,安排了出流明宗被盗的戏,暗中派人四处追查。
当然最后也没查出来,只能不了了之了。
偷剑的莫不是个绝世神偷,以为流明宗藏得这么深的是把绝世神兵?
楚照流琢磨着,不自觉地又凑近了点谢酩:“你见过那把剑吗?”
现在知道那把剑长什么样了,说不定偷剑贼就在来参加问剑大会的人群里呢。
谢酩摇头:“没有。”
好吧。
楚照流略感失望,扭头看向褚问:“对了,大师兄,你能联系上师尊吗?”
褚问不免又想起了这两次的梦。
第一次师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次无论他在梦中如何呼唤,师尊也未在出现。
修仙者的梦不会毫无根据,褚问稍感不安,但没有展露在脸上,温和地笑了笑:“我与师尊修行了三百年,大多时间,师尊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联络不上,也是常事,别担心。”
提到扶月仙尊,燕逐尘就想起了自己的师父,神色一黯:“得亏顾兄教导,我如今也能看懂些许上古文字了,师父离谷之时,留下的那几个字意思是仙门之匙……如今看来,与仙门之匙有关的地方,总被那个堕仙霍霍得腥风血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神药谷根基不深,总不能也藏着把仙门之匙,可师父因为这玩意行踪不明,我总有些担心……”
顾君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既然魂灯一直明亮,就不会有事,你师父的失踪,恐怕与堕仙也有些关系,这次要是能顺利将他擒住,就能知道药王下落了。”
这也是燕逐尘愿意待在离海的原因。
他被药王捡回谷内从小养大,感情极深,离谷时将药王的魂灯也一并带走了,每晚打坐或睡觉前都要先看一眼,确保魂灯明亮如旧,师父依旧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研究完了祭文,谢酩三言两语,简略地将问剑大会的改动安排与众人说了一遍。
褚问想了想,又开始替谢酩担心:“仙门之匙的诱惑这么大,其他家族门派恐怕会为此争破了头,但我们的仙门之匙是假的,万一头筹落到流明宗或扶月宗之外,只怕对流明宗声誉不好。”
楚照流啼笑皆非:“师兄,您这想得也太远了!”
褚问肃然道:“上次阿酩没有处罚那个半妖弟子,其实已引得各家各派不满,只是摄于阿酩威势,没有多说,若是再出现一个假的仙门之匙,难抵悠悠众口。”
楚照流恍悟。
谢酩还不限制陈非鹤参加问剑大会,以那小孩儿修为资质,绝对有能力争夺头筹,他与林杉关系那么好,肯定也会惹来风波,而风波最后都会落在谢酩头上。
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
褚问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去叮嘱一下参加的弟子。”
褚问是代宗主,他说话自然比楚照流和顾君衣这俩无所事事的长老顶用。
几人自然不放心褚问,跟着他离开屋子。
走出小院时,迎面走来几个人,有的眼熟,大多陌生,见到燕逐尘,连忙道:“燕神医留步!”
燕逐尘本来都望向远方,努力削减自己的存在感,还是被叫住了,只好停下步子,露出个斯斯文文的笑:“哦,原来是钱教主,怎么了?”
钱教主笑呵呵地和谢酩几人打了招呼,热切地跟燕逐尘攀谈起来:“前日燕神医开的药果然很有效,我这多年的老顽疾总算是松快点了……”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来,看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放过燕逐尘。
燕逐尘朝楚照流递了个眼神,传达意思:没办法,他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