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酩就这样不声不响、毫无抵抗地倒进了楚照流怀里。
顾君衣和燕逐尘叹为观止,齐刷刷竖起大拇指:“果然还得小师弟出马。”
“方才遮遮掩掩的拿扇子挡着做什么呢?”
楚照流小心地托抱起谢酩,漠然剜了眼这俩人:“此处人多眼杂,先回离尘峰。”
离尘峰上有禁制,一般人都上不去,上去了也进不了谢酩的院子,谢酩一昏迷,目前唯一能出入自由的也只有楚照流了。
楚照流领着几人进了院子,一推开门,关在屋里的啾啾弹飞而出,咻地划过一道残影,落到楚照流脑袋上。
小胖鸟一觉醒来,昨晚躺在身边的父啾母啾全无影踪,屋内还覆着结界无法出入,气得它翅膀和细脚丫并用,愤怒挥舞着指责抛下它的楚照流。
待看清楚照流和谢酩浑身的伤势和血迹,小胖鸟呆了呆,惊恐地叽起来,羽毛都炸开了。
是谁伤了它的父啾母啾!
楚照流一路上心情沉重,被小家伙这么一闹,反而松快了点,将谢酩放到床上,腾出手指揉了把小凤凰的脑袋。
身后几人也跟了进来。
头一次进谢酩的房间,顾君衣四下打量,啧啧有声:“搞得这么简朴寒酸做什么,小师弟可不喜欢。”
楚照流不咸不淡地横他一眼:“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燕逐尘一个头两个大,好在这段时间已经相当有经验了,一手给楚照流扎了一针,一手给谢酩把脉,头也不回道:“顾君衣,把你大师兄抓进来,等我解决完这俩,还得再看看你俩。”
褚问却没有进屋,默然站在院中,望着极北之地的方向,背影孤直。
顾君衣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吭出声。
相比满屋子伤的伤忙的忙,昙鸢倒是最悠哉自在的一个,低眉觑见趴在谢酩身上急地伸脖子看的小胖鸟,略感惊讶:“濒死的神兽蛋,居然能孵出来,果真与你有缘。”
楚照流被一针扎得半身不遂,瘫靠在床边,闻言视线转过去,探究地盯视着昙鸢:“我很好奇,你现在究竟是殷和光,还是昙鸢?”
他所熟知的昙鸢,可不会给他个棒槌,让他把人敲晕。
会干这么简单粗暴的事的,应当是昙鸢的另一个人格吧。
昙鸢微微一笑:“是殷和光还是昙鸢,何须在意?两者本来就是一人,有何区别。”
银针起了效,楚照流总算不再疼得眼前发晕了,又换了个姿势,哪知道燕逐尘眼皮也不抬的,斜刺里又扎来一针,才刚恢复的身体又麻痹下来。
楚照流只能继续维持着不体面的半身不遂姿势,庆幸谢酩现在看不到:“也有道理。那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会来离海?”
“才出来不久,听了你的传说,又听闻离海举办问剑大会,谢宗主还拿出了一件至宝。”昙鸢的谈吐倒是和从前一般清雅和缓,咬字听着就令人舒适,一五一十地告知,“此事一听就很蹊跷,正巧夙阳和离海间隔不远,便来看看。”
夙阳和离海是不远,但以寻常的赶路速度,也不是日就能到的。
看来昙鸢虽然有些变化,但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昙鸢。
“谢宗主这个脉象,”燕逐尘拧着眉,忽然开口,“不太好。”
楚照流心头一惊:“怎样?”
燕逐尘思索了会儿,眉头皱得更紧:“乱,但是仔细一探,又很平和。”
顾君衣听糊涂了:“什么意思?到底是乱还是平和。”
“恐怕心魔引已经侵入心口了。”燕逐尘伸手准备扒谢酩的衣服,“我先确认一下。”
岂料他的手刚放到谢酩的领子上,一缕剑气陡然弹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