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也没想过那个素来沉稳的人会这么回答自己,耶律熙瞬间哑然。片刻,他才仿佛不可置信般的微扬了语调:“猜得?”
多少也为自己的回答无言,姬容倒并没有给耶律熙脸色看,只反问:“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特意来的。”耶律熙若有所指。
姬容的神色稍稍一僵。
光线不强,却并不妨碍耶律熙将姬容难得的变色看在眼里。望着对方的眼神越发有了含义,耶律熙回忆姬容出现的方式,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是那样……神色渐渐古怪起来,耶律熙心知自己此刻怎么也应该为这其间的秘密担忧担忧,但不知怎么的,他不止提不起半分担忧,反而有些想笑。不过顾及对方,耶律熙到底没敢出声,只要笑不笑的扯扯唇角,道:“几百年的东西……有什么毛病也是常事,你说是么?殿下。”
看了耶律熙一眼,姬容冷冷道:“莫邪王既有了答案,还多问什么?”
唇角的弧度忍不住扩大,耶律熙道:“果真是如此?——这可真是了,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二个月打开通道,却不想竟不及一个什么都没有准备的人。”
话里虽是抱怨,但耶律熙的语气却极为轻快,就像只是朋友间的促狭。
但姬容却并不认为耶律熙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微微皱起了眉,神色间顿时有了冷淡的味道。
两人相距并不远,耶律熙如何没有看见姬容的动作?但就是看见了,耶律熙也当没看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转了个话题,道:“凤王是在哪里进来的?”
“岐鸣山上的金顶寺。”姬容回答。
耶律熙恍然:“那确实是一个路口,不过我之前去的时候弄了半天没把机关也打开,只好换一个地方了,倒没想到你会开了那个机关。”这么说罢,耶律熙冷不丁道,“金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姬容顿时瞪了耶律熙一眼。
而见着再熟悉不过的动作,耶律熙却是弯起唇角,连眼神都仿佛柔和了一些:“那破庙都经历了几百年了,我想就是你再细心周围,也不会特意去记一个半截在土里的匾额上的字吧?”
一如耶律熙所说,若非是‘金顶’二字,姬容根本不会走进那间破庙……但姬容如何会对耶律熙说这其间曲折?他只换了一个话题:“传言是真的?”
耶律熙不以为意,顺着姬容的话题往下说:“是真的——这里确实埋藏了当年皇族的全部东西。”
姬容点头,直接道:“我陪你拿东西,一九分,你必须带我尽快离开。”
耶律熙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这次,他倒不需再掩饰:“凤王果然快人快语。只是有一个条件,我要有优先选择的权力。”
本身并不在意这个,姬容也就随意点头:“可以。”
言罢,姬容等着耶律熙迈步。
但耶律熙却只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还拿眼睛看着姬容。
“怎么了?”姬容开口询问。
“不用击掌为誓?“耶律熙轻啧一声,显得有些不满意。
姬容一下子愣是没能接上话,过了半天才道:“本王倒不知莫邪王你习惯这些。”
“难得不见你身旁跟着人,有了些江湖气氛。”耶律熙笑道,随即轻描淡写,“这里也没有旁人,你我便不用再一口一个本王、‘莫邪王’、‘凤王’的摆架子了吧?——叫我耶律就好。”
姬容神色极轻的一动,却并未答应或者拒绝,而只是道:“走吧。”
“恩。”这次,耶律熙应了一声,却依旧没有走动。
“怎么?”姬容再问了一次,终于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
“有血腥味。”耶律熙轻声道,他的目光落在了姬容的前襟上,“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已经月余了。”
姬容怔然,自此方才发觉胸前正微微刺痛。
同一时间,澜东,绿芜别院
黄昏已近,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红染透了西边天。
快马回到绿芜别院,慕容非刚刚踏进别院,还来不及说话,便有心腹上前对他耳语数句。
慕容非神色顿时微变,没有停留,他快步向姬容住的主院走去——主院中,正等着一位客人。
是姬振羽。
不停歇的穿过几道拱门,慕容非刚刚踏进主院的院子,便见本来坐在凉亭中的姬振羽一下子起身!
慕容非脚下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