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微笑,萧皇后继续道:“身体。”
有志一同的忽略萧皇后突然冒出来的小小恶劣,羽国皇帝对姬容说:“皇儿,你想娶对方为正妃么?”
姬容摇头:“正妃的事就劳烦母后费心了。”
羽国皇帝看了姬容一会。片刻,他蓦的笑道:“恩,说来家世不行的话,帝都内随便认个亲戚也就能封住百官的口了,不过……”
羽国皇帝看了看神色淡淡的萧皇后:“正妃和侧妃侍妾不同,日后是要替你掌管整个凤王府的,这可不是一句爱不爱就可以的……听你母后的不会错。”
“儿臣明白。”姬容倾了倾身。
看着一派平静的姬容,羽国皇帝不由摇头:“太明白可就没什么乐趣了……当年孤同你这般大的时候,在选妃这个问题上,可是好好的折腾了一番。”
说到这里,羽国皇帝回忆起当年,不由嘿笑一声。
姬容没有接话。若是他今年当真只有二十一二,说不得他确实会为一些东西折腾或者折腾一些东西,但事实上,从心里来算,今年的他,早已年逾不惑。更早已明白,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能给的,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必给的,以及,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给的。
“圣上。”萧皇后开了口。
“梓童有什么事?”还沉浸在年少轻狂的回忆中,羽国皇帝顺口问。
“臣妾倒没有什么事……只是,圣上还要再下么?”萧皇后问。
“还要再下?”羽国皇帝接了口,视线移向棋盘,“当然接着下,为什么——”
羽国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棋盘上,白色的长龙已经被黑色的军队杀得七零八落,岌岌可危了。
羽国皇帝的眉毛开始乱颤,忽然,他大声的咳嗽起来,同时猛然抬起手遮住了嘴唇,宽大的衣袖拂过棋盘,顿时把棋盘上的棋子给弄得乱七八糟。
咳嗽中的羽国皇帝偷偷看了一眼棋盘,在发现棋盘再恢复不到原来模样时方才干咳几声,放下了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哎,这棋怎么突的乱了呢?孤刚要继续下来着。”
姬容的唇角猛的抽了一下。
萧皇后似也被噎得不轻,半晌方道:“……这倒是不巧了。”
羽国皇帝瞅瞅棋盘,又看看萧皇后:“那再下一盘?”
萧皇后摇了摇头:“时候差不多了,臣妾该回去了。”
这么说着,萧皇后已经起身,向羽国皇帝行了一礼。
羽国皇帝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梓童早些休息吧。”
应了一声,领着一众宫女太监,萧皇后离开了太和殿。
而等萧皇后离开之后,羽国皇帝遣人收了棋盘,又拿起宫女递上的热茶啜了一口,随后靠在椅背,闭目歇息。
姬容并没有出声。
片刻,羽国皇帝张开了眼,沉沉一笑:“好吧,你母后走了……那么,皇儿半夜进宫时为了谁?你身边那个叫慕容非的侍从,还是楚尚书家里那个叫楚飞的?”
“父皇……”姬容开口。
“是哪一个?”眯了眯眼,羽国皇帝打断姬容的话,轻声问。
停顿片刻,姬容道:“楚飞。”
“很好。”羽国皇帝点头。
放松身子在椅背上靠了一会,羽国皇帝请敲了敲桌面:“那么,理由呢?”
姬容没有说话。
为什么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皇宫,为什么对对方始终放不下来……
“你爱他?”羽国皇帝冷嗤一声。
爱么?姬容想着。
或许是爱的。若是不爱,他怎么会将那么一个人绑在身边,百般呵护?若是不爱,他又怎么会防了任何人却惟独漏了对方,以致万劫不复?
可爱啊……再如何深切疯狂的爱,在换来那样惨然的、让人疼得甚至无法再回顾一丝一毫的结局后,又留得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