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去赵太妃那里,把先帝七年秋的起居录拿来,朕将来便将江山给你……”
“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饶是刘凌从小经受过各种刺激,听到这句话,也吓得身子一凛,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未头风发作之时,断不会让素华以外的任何人在身边,此时的他最为虚弱,哪怕是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能轻易杀了他,所以吩咐完这句话,刘未便摆了摆手,让老三走了。
候在殿内隐蔽之处的素华又现出身子,原路返回将刘凌送回东宫。
皇宫中即使是夜晚也灯火通明,但素华就是有法子走在灯火根本照不到的地方,穿堂过室,好似暗影一般。
刘凌心中一乱团,见到她这般神乎其技的本事却半点好奇之心都没有,可见已经不安到什么地步。
一本《起居录》,对于父皇来说,竟是可以拿储君之位来换的……
如果今日得到起居录的不是他,而是二哥或者大哥,父皇是不是也愿意拿储君来换?
“刘凌,你醒醒,只是储君之位,古往今来,多少太子没登上皇位就死了,太子和皇帝骨肉相残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怎能只为了一本《起居录》就自乱阵脚……”
刘凌手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强逼着自己的心神从这件事中移开。
“陛下说的不是假话,殿下,你可要慎重考虑。”
素华笑着放下刘凌,压低着声音劝他:“机会可只有一次!”
刘凌听到素华的声音,又被她从背上放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了东宫,正踏在自己偏殿外的一棵树干上。
素华眼神中露出劝告的表情,但除了这句话外,也没再说其他,脚下在树枝上一个轻点,又没有了影踪。
刘凌左右看看,发现这棵树不是很高,抱着树干慢慢滑了下来,沿着宫墙自己房间打开的窗子又爬了回去。
也幸亏今日王宁出事刘凌心中烦乱,没有让任何宦官伺候,否则这样进进出出,就算素华再有本事,床上少个人却是不能隐瞒的。
就这样捱到了天亮,刘凌精神疲倦的起了身,听闻外面有司官来说今日的早朝皇帝暂停了,也免了三位皇子的听政时,刘凌才算是真的清醒过来。
“可知是什么事情免了早朝?”
刘凌急忙问道。
“听说昨日陛下头又疼了,贵妃娘娘也生死不知,自然是没休息好。后来下半夜陛下又被蓬莱殿里来的人惊动,去了一趟蓬莱殿,回来后睡下就起不来了。”
那司官大概在二皇子那里已经答了一遍了,回答刘凌回答的流利无比,就像是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一般。
刘凌听完了司官的话,自然肯定了昨晚的一切绝不是梦,再抬起手看了看掌心中月牙一般的掐痕,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等司官走了,舞文弄墨小心翼翼地捧着洗漱的物品进来,舞文一边伺候刘凌洗漱,一般轻声开口:“殿下,王内侍从昨晚睡下以后到现在都没醒过。奴婢看他胸口似乎有伤,是不是去请个医官看看?”
王宁天生长袖乱舞,即使舞文弄墨再怎么小心谨慎,这几个月下来,也和王宁相处融洽,见他昨天被禁卫带走这个样子回来,说不担忧害怕是假的,但要有多关心也不尽然,只不过是想着法子在刘凌面前表现出心地仁善的一面罢了。
“不必,先给他睡着,醒了再说,他受了惊吓,现在应该多养养神。”
刘凌摆了摆手。
“那殿下,奴婢见您似乎也没睡好,是不是也休息一会儿再起身?”
弄墨连忙卖好,“奴婢可以把早膳给你送进房里。”
“不用了,早起惯了,不管晚上多晚睡早上都是这个时候醒,再睡也睡不着,还是起来吧。”
刘凌随便洗漱了一下,命令两人给他更衣。
“我去和二哥一起吃。”
这个时候与其一个人独处胡思乱想,还不如和二哥在一起,也能排解排解。
就这样,刘凌整理好自己后,去隔壁喊上早就等着的戴良,径直出了门,直奔崇教殿。
他二哥也是自律的性子,刘凌觉得二哥应当不会趁父皇不早朝就赖床,此时应该在崇教殿里用膳,顺便在书阁看看书,或者在校场里练练箭。
果不其然,刘凌刚刚踏入崇教殿,就看到二哥正在门口和一个郎将打扮的禁卫在一起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