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已经亮了。
窗扇大敞,暖光倾洒入室,照耀在榻前男子的外袍上,白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不是爹爹,是贺兰陵。
林飒飒抓着男人的手渐松,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怎样。
她先前把人当成林扶风,是下了狠口。当贺兰陵从她嘴里抽回手时,白皙的手背留有清晰齿印,殷红的血正慢慢外渗。
好在戒指无事。
贺兰陵扫向手背,除了齿印,上面还沾染着林飒飒的口水。下一秒,一只手拢在他的手背,林飒飒拽着袖子使劲蹭了蹭,等擦干净那些水渍才开口,“我把你认成我爹了,不是故意咬你。”
大概是做错了事,林飒飒这会儿嚣张不起来,面对着贺兰陵有些不自然。
从榻上坐起身,她轻咳了声整理衣袖,见贺兰陵抬睫朝她看来,意味不明眸光有些深,她下意识去摸脸颊,“怎么了?”
抄起枕头下的手镜,林飒飒还以为是自己刚刚睡醒仪态不好。左右端详着自己,她看到镜中容颜虽然有些苍白,但肤泽细腻双眸明亮,依旧漂亮好看,只是头发有些乱。
“稍等。”林飒飒又从枕下掏出小木梳,侧身背对着贺兰陵,一手持镜一手拿梳摆弄起了头发。
乌黑的发披垂在背,几乎掩盖住她纤细的腰身。见惯了她妆容精致贵饰华裙,贺兰陵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素颜披发,倒让她多了几分柔软乖巧。
“听说,你是被封启气病的?”贺兰陵起先还不信,如今倒有些信了。
尽管林飒飒表现的正常,但那恹恹的病态压抑不住。看得出来,她情绪并不好,如同被雨水浸湿的娇花,萎靡打不起傲骨,偏还要强撑无畏。
与昨日的疯狠劲真是天差地别。
“谁说我病了?”林飒飒一听就不乐意了。
梳好头发,她回身看向贺兰陵,因恼怒五官变得生动,“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不屑与那群愚蠢的同门计较懂吗?”
“封启气病我?”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扬了扬下巴一派高傲,“他配吗?”
贺兰陵莫名想起湖中的小天鹅,唇角不自觉挑起,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手给我。”
林飒飒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生病,然而她体内灵气亏空紊乱,需要贺兰陵倾注比往日多数倍的灵力才能补足。
与她十指相扣,温和的灵气在两人的相贴处氤氲,贺兰陵将目光落在她的细腕,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留有青紫指印,环绕在锦鲤图腾两侧,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注意到他的目光,林飒飒哼了声:“这是封启掐的。”
“你看。”说着她拉低衣领,高仰下巴露出脖颈,只见脖间也是青紫深深,掐痕明显。
“好疼啊。”林飒飒在贺兰陵面前卖起了惨,她凑近他,眸中泛起委屈的雾气,明明是一张楚楚可怜惹人疼爱的脸,偏偏要骂骂咧咧,“封启那小变态好歹毒的心肠,他是真想要我的命哇。”
“昨日还好有陵哥哥在,不然飒飒真要殁在他手里了。”
原来她还知道是自己救了她。
贺兰陵看着她脖间的掐痕没说话,昨日她骂的嚣张走的潇洒,全程没给他一个眼神。在她跑后,封启便挣脱众人的束缚要追,若不是他及时将静心咒打入封启灵台,今日恐怕她已是一具凉透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