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牢牢掌握所有控制权,为此不惜得罪向他伸过援手的薛佳。
我是个坏人,程程,我是个坏人。他一遍遍吻着她的眼睛。
但是我爱你。我们都是坎坷旅途上的孤儿。我会把你护得安然无恙。
程程,程程,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她。这样的热烈缱绻,就仿佛他知道明日就是天涯一般。
你为什么不劝我放下,程程?他又问。
太多人说过他做的太绝,说都是一家人他怎么下得了手。他不是没有被劝过,被戳过脊梁骨。
沈轻程伸手摸了摸他被汗浸湿的头发。痛苦是无法比较的。没有不合理的痛苦,只要你感受到了,那就是痛的。
我不能按着你的头非要你释然说它不痛。
我只能陪着你,听你讲一讲,如果这样可以缓解你的痛。
陆知远几乎是疯狂的又扑了上来,他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揉进心里带走。
我的程程啊,有谁能懂,在听到你这么说的时候,我甚至想抱着你哭泣。
多年红尘磨砺,我早已虚伪的分不清真假,无所谓善恶。但你是我心头仅剩的那一丝柔软,我恨你让我不再无坚不摧,又爱你爱到心头痛痒。
我的程程啊,我死给你看好不好。
那天陆知远送她走,在电梯里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在电梯停下的一瞬间,他低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利落地去按开门键。
沈轻程望着他不由得心酸。亲她是因为等下就亲不到了,利落开门是因为他自信很快就能接她回来。
她都明白,所以难过。
难过的恨不得把这一切按下加速键。快点走过这一切,好过让我这样受罪。
于是她只是沉默着面色如常,在登机的前一刻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面庞。再见。她轻轻地说。
陆知远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又想揽住她,她却已经转身离去。
机场的风很大,吹起她的裙摆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牵着他的目光越走越远。
他就那样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在舱门处没有回头。她进去坐在病床旁边,舷窗紧闭。很快飞机启动,开始滑行,突然间升空,然后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他就那样看着。直到飞机变成遥远天幕中一个隐隐闪烁的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看到最后也没有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缱绻,又为什么在舱口处头也不回。
其实他隐约猜到她不想回来,她始终是振翅欲飞的。但是没有关系,他们之间的阶级差异太大了,只要他想,总有办法把她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