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婷满心的希望,儿孙们能相亲相爱,互帮互助,一辈子都和和睦睦的。
然而,这不过是美好的梦想罢了。
娶妻不贤,那是会祸害三代人的。
结婚之前,柴路明对弟弟妹妹们都挺好的,很有长兄的担当。虽然喜欢喝酒,但是不贪杯,也不会经常喝。
无奈娶了个贪杯的妻子,每顿饭不喝上一大茶缸,就浑身都不得劲。据说她从三岁起,就时常跟着她那不着调的酒鬼父亲,站在酒缸前用水瓢舀酒喝的。
喝酒的“能力”,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也幸好这喝酒的能力着实不错,不说千杯不醉,起码也是十缸(茶缸)不醉。嫁进柴家这些年,就没有喝醉过。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她会耍酒疯什么的。
人家午饭的时候,喝完一大茶缸米酒,还能去地里利索干活呢!
夫妻二人刚结婚那几年,好的蜜里调油,对长子跟长女都不太用心,丢给老母亲去烦恼。水生跟娟子,基本上都是姜婉婷带大的,从小到大也跟她很是亲近。
后来,姚招娣发现水生、娟子对婆婆很好、很亲近,反而对她这个当娘的没有那么亲近,心里顿时就恨得不行。生下几个小的时候,就时常拘着他们,不让他们跟婆婆亲近。
这人啊,是不能有啥坏心眼的,特别是对家人更应该以诚相待。不然,迟早没有好果子吃。
几个小的打小就被她各种教唆,养成了不怎么敬长辈、有点自私凉薄的性子,干活什么的也从来就不积极主动。
姜婉婷跟娟子这一走,实打实的少了两个干活的主力军。
这两年以来,姜婉婷虽然不怎么下地干农活了,可是家务活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包了。也就是农闲的时候,娟子得空的话,会给自己的奶奶搭把手。争取帮奶奶把重体力活给干了,把碗筷给洗了。
农村的家务活可多了,去菜地里摘菜拔草、煮饭做菜,打猪草、剁猪食、煮猪食、喂猪,洗衣服、收衣服,扫地、抹桌子、洗碗、劈柴等等,零零碎碎可多了。
这个时候南方的农村,大多数都是用饭甑来蒸饭的。饭甑通常使用杉木制成,一般呈上大下小桶状。蒸一家大小十来口人一天的饭,连饭甑带煮熟的米饭,估计得有三四十斤重。
可想而知,一个快六十岁的、身体不太好的老人,每天都要从大铁锅里,抱一次这样的饭甑去别的地方,空出大铁锅来炒菜,是多么重的体力活啊!
还有,拎着一大木桶的猪食,去有点距离的猪圈喂猪,也不是什么轻快的活。一个空的木桶,就有六斤左右了。
婆婆走了,大女儿也走了,煮饭喂猪的活儿,就落到了姚招娣的身上了。
不然,还能咋滴啊?
丈夫大男人主义,是从来不屑干家务活的。
老三木生跟他爹一样,也是个不肯干家务活的人,哪怕她这个当娘的也很少使唤的动。
两个小的不过才十来岁,倒是很听她的话,就是只能干些轻活。
苦活累活重活,就只能她亲自动手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了,得赶紧把大铁锅空出来炒菜。
姚招娣憋着一口气,双手紧握住饭甑两边的把手,使劲一用力,艰难的把饭甑从灶房热气蒸腾的大铁锅里,搬到了隔壁的堂屋里。
放下饭甑,她早已累得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的。
“哎呦!好重啊!怎么会这么重啊?!”自从结婚之后,姚招娣就没有干过这活,早就把自己当姑娘的时候关于煮饭的劳累和不容易,给忘的干干净净。
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忍不住小声嘀咕:“哎,饭甑这么重,也不知道那老不死的,这些年以来是怎么有这个本事,天天都搬动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