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佳仁揪住她的头发,像拎拖把一样把她拎进了卧室。最开始她还在反抗,直到听到一声粗暴的“负债女偿”,她吓得泄了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房门打开,白佳仁裸着下半身出去了,杨佩站在卧室门口,像木桩一样,面无表情。
她从地上捡起衣服,手抖得不行,半天没把扣子扣好,杨佩走来帮她。
“你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会,我会报警。”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报了警,同学们就会知道这件事,你以后在学校里怎么办?”停顿了好久,杨佩说,“叔叔喝醉了,他不是有意的。”
上次听到杨佩口中蹦出“醉酒失误”,还是五天前她打电话让白浔回家睡觉,白浔不肯,她解释说“妈妈和叶叔叔都喝醉了,不是有意的”。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把散发着腐臭的罪恶掩盖得如此理直气壮!
“我不在乎被人非议。”叶然冷笑一声。
当时,她只想要正义。她是受害者,她必须让施暴的人受到制裁。这是她心里唯一的念头。
但杨佩终究戳中了她的软肋。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白浔就彻底没法在学校待了。以她的性格,指不定会”杨佩长叹了一口气,“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就当是阿姨求你了。往后我们会尽力补偿你。”
鳄鱼的承诺,她向来不会相信。出门前,她愤愤甩下一句“你们等着收律师函”,但电梯一关,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有下文了。
一次交警事件,已经困扰了白浔三年,如果再让她得知她自认为善良靠谱的爸爸也不过如此,她该怎么办?一家三口,两个烂人,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以后要背着双亲的污点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怎么受得了?
于是,她颤抖着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睡了一觉,就决定,中考完马上离开a市,远离这座让自己反胃的城市,而且,永远不再回去。
墙上的时钟“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叶然轻轻拍着小哭包的肩:“要么相信我没有事情瞒着你,要么咱俩分手,你选。”
小哭包哭得更猛了:“你欺负我,你仗着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故意欺负我。”
“新年第一天就哭唧唧,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叶然吻了吻小哭包的眼角,“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啊。”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小哭包鼻子一抽一抽,“我们发过誓不对彼此说谎的。”
“要不我再发一次?”叶然举起右手,清了清嗓子,还没正式开始,就被打断。
“我相信你喜欢我。换一个吧,你发誓说绝对没有事情瞒着我,发毒誓。现在就发。”白浔说。
四目相对、双双沉默的几秒,两人心里都走过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