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正是白慕雅,她来了多久?
元素一愣,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白慕雅究竟看到了多少,后悔刚才他们太恣意妄为了,脸臊得通红。
“白小姐……”
她轻唤了一声,可白慕雅仍旧是一动不动,就那么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透射出的是哀痛的神情。
心怦怦直跳。
慌乱得找不到平衡,宛如偷情时被人家的老婆给抓了个正着一般,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或者说,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过了良久,原本预料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变成了和风细雨,白慕雅怪异地笑了笑,柔和地说:
“素素,你妈好些了吗?”
说实话,元素宁愿她大声的痛骂自己,或者憎恨地用最尖锐的眼神刺伤自己,要不然,干脆直接搧自己一个大嘴巴,也不愿意见到她这样淡然地跟她说话。
沉默了几秒,她才歉意地开口,真诚道:
“好些了,谢谢你,白小姐。”
白慕雅两只手互扣在一起,紧紧的,紧得手指关节都泛着白,眼神就那么盯着她,然后,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地从脸上滚落,掉到地面上,同时,也碾到了元素的心里。
揪心,挠肺!
可感情的事最是没有办法。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她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钱傲对白慕雅并没有过多的,可以称之为爱的感情。
这样的婚姻,真的是这个单纯的小女人要的吗?而钱傲那样的男人,花心大萝卜,她拴得住吗?
或许,在那个男人心里,压根儿就不存爱这种东西,或许,也是有的,比如那个古典美……对他来说,指定是不一样的吧?
看着她的眼泪,听着她近乎压抑的哭啼声,元素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可她没有立场去劝,那样是矫情,假惺惺,可如果一句话都不说,又太无情。
有些尴尬,她刚想说句什么缓解一下这压抑,白慕雅却突然抹了眼泪儿望着她笑,涩然地开口:
“我这被沙子迷了眼了,让你见笑了……本来想看看阿姨的,既然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在她切切的目光注视下,元素觉得自己肮脏的灵魂有些无处遁形,这女孩子终究还是单纯善良的,看着她那种哀怨和关切的眼光,她不得不微笑道:
“谢谢,再见!”
除了客套,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
白慕雅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好一会儿没开口,就在元素的忐忑程度直线飙高的时候,她突然道:
“素素,沈姨已经开始在筹备我和二哥的订婚礼了,原是想让你和仲尧一起办的,可仲尧这腿伤了,看来你们得压后。”
说完这话,也不等元素回答,她就转过身,正如来时一样,又轻飘飘地走了。
僵直着脊背,白慕雅自己都搞不懂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也许是被刚才那一幕,痛得冲晕了头脑,痛得冷了心房。
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那儿拥吻交谈,暧昧调情,眼睁睁看着二哥眼里从来不曾有过的情愫,她真的无法释然了,她能抓住的,只有那个订婚礼了。
订婚?
呵,是呀,订了婚就好了,二哥,始终是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元素,就凭你,能吗?
……
走进病房,元素身上就像长了刺儿一般难受,一则因为和白慕雅不太愉快的见面,二则因为陶子君带着审视的目光,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放在她身上。
元素笑着做了个鬼脸,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妈,怎么不休息,瞪着眼睛,不嫌累啊?”
瞅了她半晌,陶子君喟然一叹,这个女儿原本是最听话的,打小就不想人操心,又乖巧又懂事,要说让她不能放心的是什么,那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漂亮的女人,总是招男人的眼,可天底下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守得住真心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好?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外面的蝴蝶儿太多了,她真不愿意这女儿步自己的后尘,上了男人的当,毁了一生。
想到前尘旧事,她平静的心脏猛地颤抖了起来,声音也禁不住沙哑,话里话外透出的全是对她的担心。